景见语气强硬,毫无悔改之意。
景召眼皮抬了抬,看过去,面上不愠不火,眼波沉寂,没有说一个字。
如果说长兄如父,那景召应该算是严父,平时脾气挺好,从不短了景见的用度,但若真板起脸来,别说景见,景河东都有点犯怵。
景见坦白:“他撞倒了别人的钓鱼桶,还反过来讹人。”
那五个人被打得挺狠的,景见明显没收着手。
景召了解他什么性子,不会轻易下狠手:“谁的钓鱼桶?”
“钟云端的。”
钟云端在钓鱼,那欠揍的男的走路不长眼,踢倒了钓鱼桶,还不要脸地让钟云端赔他鞋子。
钟云端是社恐,最怕被围观,赔了钱提着桶跑了。
景见本来是要去打台球,早上听陆女士说小钟去钓鱼了,他鬼使神差地拖着杨清池绕了路,逮到男人和他四个同伴,往死里揍了一顿。
景召没有再问打架的事。
“你跟她怎么回事?”
听陆女士说,景见这两天很反常。
景见把遮阳板上的镜子放下来,照了照脸上的伤,除了嘴角,眼角也破了,他抽了张湿巾,胡乱地擦了两下血迹:“没怎么回事。”
景召开得很慢:“发展不顺利?”
景见闷声闷气的:“她不喜欢我。”脸上挂了彩,看上去丧得不行。
感情问题,景召给不了建议,他不擅长。
景见沉默了一条街,突然开口:“哥,你跟我说说钟云端的事吧。”
“她外公家是西西戈尔最大的黑手党家族,她有两个舅舅,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上次回西西戈尔是不是他舅舅搞的鬼?”
“嗯,她外公把最值钱的产业留给了她,东西目前还不在她手里,存在了GoldenWorld。”
景见听完,在沉思。
他不确定钟云端拒绝他有没有别的原因。
“景见,你是成年人,你想跟谁谈恋爱我不会干涉。”景召语气很平静,“但你要考虑清楚,你和她交往后可能会面临的所有情况你都要心里有数。”
“我知道。”
不轻易开始,开始了不轻易结束。
他们兄弟俩的感情观是一样的。
晚上十点,钟云端的手机响了,她犹豫了几秒,接了。
电话那头的人却半天不说话。
钟云端先开了口:“景见。”
他低低地应:“嗯。”
“你有话要说吗?”
他借着酒劲:“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来接我。”
钟云端忍不住抠手机壳,纠结了好久:“我给你叫个代驾吧。”
“你来。”
他不由分说,语气却让人听出了失落。
钟云端没办法再说不了,她中暑了,心口疼,要让自己喘口气:“你把地址发给我。”
景见把地址共享给了她。
她来得很快,到的时候,景见坐在一个拦车的石墩上,他仰着头,在看对面的大楼,路灯的光刚好落在他受伤的眼角。
“你脸怎么了?”
景见起身,把车钥匙扔给她:“摔了。”
钟云端接住钥匙,拉开主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景见犹豫了几秒,去了副驾驶。
他上车后就合上了眼,钟云端也不说话,一路安安静静地开车。
到了星悦豪庭,钟云端把车倒进停车位。
“到了。”
景见没有睁眼。
钟云端坐了一会儿,解开安全带,伸手去拉车门。
“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