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小姐如今眼睛无神、面如枯槁,再精致的妆容都盖不住脸上的疲态,只是依旧坐得笔直,就像陆女士说的,陆常悠就算死,都放不下身段和骄傲。
“就算补上了资金缺口,梵帝斯也是个烂摊子。”景召完完全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为什么要接这个烂摊子?”
“梵帝斯是你外公打下的基业,你忍心看着公司破产?”
景召语气不咸不淡:“为什么不忍心?”
一直回避着眼神的陆常悠终于看向景召,她的目光很复杂,各种情绪都有,独独没有愧疚。她一生要强,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即便现在有求于人,即便嘴上说着服软的话,脖子和背脊都不肯弯下一点点。
“你要怎样才肯帮忙?”
景召已经过了渴求母爱的年纪,也已经从陆女士那里得到了足够的爱护和偏袒,若是杀人不犯法,他根本不会坐在这里跟陆常悠谈。
他把手边的盒子放到桌上,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颗表面已经被腐蚀的子弹。
“这是从我爸的尸骨里取出来的子弹。”他眼神冷漠,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你跪下来,给他道歉。”
虽不能手刃仇人,但陆常悠欠他父亲的这笔账,他身为人子,必须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