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醉方醒,黄虎神思恍惚,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他回顾了自己从信奉城隍,得到神赐之力,再到因为造反被城隍神抛弃。
但他最后还隐隐记得一个片段,好像城隍神时隔多天之后,再次回应了他的祈祷。
“十方世界,上下虚空,无所不在,弟子遥瞻百拜,恭请神君下盼!”黄虎颤抖着声音念起了请神咒,咒毕,充沛的神力涌入全身。
黄虎仰天大吼,一跃而起砰地一下拍碎了公堂木桌,那可是百年的实心老木所制,比很多青石都要坚硬。
巨大的响声将门外的守卫喽啰全部引了进来,四散的木桌碎片也打醒了还沉迷于宿醉清梦的头领们。
“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官兵打了回来!”
“敌人在那里,敌人呢?”一群头领慌得找不着北。
黄虎捂着额头,对他兄弟们的行为不忍直视,骂骂咧咧道:“娘的,你们睡糊了吧,就算有敌人也是彭庆的兵,怎么会是官兵,荆南地界哪还有官兵!”
是不是要重用县兵那群军官,打仗总不能真靠这群酒肉兄弟吧,仅仅是一个小插曲,居然就让黄虎冒出了这样的心思。
在县兵众将向他效忠后,确实升官了,但却被调任新兵营当军官。
原来的县兵营被黄虎当作了老营,也就是精锐,好吃好喝地供着。
“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大个桌子怎么碎了,我还以为有雷罚呢。”有个小头领不解地问道。
“放屁,还雷罚,我有城隍神庇佑,雷也不敢劈老子!这么一个破桌子,对我来说也就是一巴掌的事。”黄虎有些生气地道。
黄虎对于这种事还是有些忌讳的,因为在这几天他一直处于惶恐之中,生怕遭受神罚。
自从打下县城,自立为神符大元帅开始,他就失去了借用神力的能力。
无论他如何向城隍神祈祷,城隍神也没有理会过他,更不用说念了几百遍没有反应的请神咒了。
借用神力称王称霸,行造反之事,真的惹来神厌了?
没有城隍神作为后盾,没有神力能借用,黄虎一下子就失去了信心,成天带着他那帮兄弟在城内醉生梦死,狂欢享受。
倒是被他收服任命的几个文官和武官动静不小,原县衙和县兵大营他只除掉了头头,其他的都留下任职。
原来的县丞和主簿亲往各乡大户家中劝降,只用了几句空头承诺,和一些空白告身,便换来了他们的效忠。
共得起义献金三万余两,粮食三千石,且后续还在有输送。
至于那些被黄虎派去募兵的各级军官,同样成绩斐然,短短几天就从各大户家中借来家丁千人。
另外在城乡各处招募新兵,设置选拔标准,亲自考核把关,得青壮两千,还有登记在册的次一等兵员三千名随时可以招募。
捷报连连,可以说这些文武官吏在他黄虎手下就仿佛焕发新生,个个干劲十足,表现出了远超以往的才干。
按理说手下这么能干,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他一直高兴不起来。
一切的根源都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导致底气不够,已经有手下官吏请示是不是该向下一个县城进发了。
黄虎一直以准备尚未周全为由,拒绝出兵,只是还能拖几天呢?
凡是起兵之初大都讲究个快速扩张,这样才能打个出其不意,滚大雪球。
但浈阳位于桂阳郡最南边,毗邻交州,彭庆得到消息的速度会慢几天,所以黄虎手下众人这才没有过分催促。
“杨主簿,杨主簿,您不能进去……”黄虎刚想给众人展示他的神力,外面就传来了吵闹之声。
“何事吵闹?”
“大元帅,是杨主簿非要见您。”有门外的守卫马上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