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茶的工夫,在典当铺各处搜差的契丹兵陆续收工报上“没有可疑”。
梁衡表面无异样,内心则紧张不已,随着这些“没有可疑”一一报上,他也不时接话道,“我们正经做生意,不会有疑,不会有疑。”
“兄弟们,抓紧时间仔细搜查,咱也别耽误了掌柜的做生意。”带头的契丹大兵啜了一口茶大声喊道。
典当铺库房面积极大,陈列物品也极多,在此搜查的一个契丹兵仔仔细细的查看着梁衡的家当,突然,他走近墙角一处不起眼的书架,书架边上放着一个褪了色的朱漆木箱,甚是不起眼,但还是被他找出了破绽,他朝着在旁不时念叨的管家喊了一句“这个箱子怎么是锁着的。打开看看。”
这锁着的箱子与库房实则是一体,这箱子的底板就是库房的地板,打开箱子底板便可直通地窖。梁衡将仲天启等人藏于地窖之后,随手拿了一些字画卷轴放置于箱内。同时,为了不刻意凸显箱子的特殊,他临走之时,故意将箱子敞开放置。谁知店内管家担小怕事,自作聪明,又将箱子给合上锁死。
管家一听要开箱,吓得一哆嗦,急忙回道,“军爷,这就是个普通的箱子,况且,这箱子这点大,哪里装得下可疑人士呢。”说完则故作镇定的缩了一下头,咽了一个气下肚。
“我让你打开就打开。哪那么多废话。”契丹兵一点好脸色没给这位管家,一声呵斥道,“赶紧打开。再不开,别怪我给你砸开。”
在这位契丹兵的一再催促下,管家只好掏出钥匙,不紧不慢上前开箱。
此时,管家身上的虚汗早已侵湿了他的衣衫。
一声清脆的“哒”声,石锁被打开。契丹兵赶紧上前推开管家,掀开箱盖在箱子里一顿翻找,眨巴眨眼的工夫,这个契丹兵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他一手扶助箱盖,一手贴着底板,眼神从箱内移到箱外,看着库房地板若有所思。
此时,库房内的气氛好似凝固一般。
突然,管家的额头上一颗黄豆大的汗珠顺着眉心滑到鼻尖,鼻翼一颤,汗珠滴落,一声嘀嗒彻底打破了冰封的空气。
这个即将得手的契丹兵邪魅一笑,右手五指在箱子底板四周缝隙划拉着,欲找机关将底板扣起。
突然,屋外一声浑厚的叫喊传来,“收队”。
未完成搜查任务的契丹兵在听到指令后,纷纷回到院内集合。
在库房执行搜查任务的契丹兵迟疑片刻后,合上箱盖,小跑归队。
片刻之后,带头的契丹兵放下手中的茶杯,整理衣衫,轻掂衣袖,嘴角一扬,快速起身,一声口令之下,人员迅速从典当铺正门撤离出去。
梁衡将这些契丹兵送出之后,则在柜台稍坐片刻,不时与柜员和客商谈上几句,就跟无事发生一样。
几句话的工夫,梁衡闲庭信步的走向库房,人刚到门口,只见瘫坐在门口的管家,就跟没了魂一样,见此状,心想“不好”,他赶忙一个箭步窜进库房,一溜碎步走向木箱,只见他匆忙推开箱盖,瞪大眼睛往里一瞅,整个人深深的收了一口气,扭头朝着瘫坐一旁的管家说道“没事,没事。”
可管家依然瘫坐不动,梁衡心中不解。
突然,“咚”的一声,插着钥匙的石锁从管家的手中滑掉至地上。
梁衡心脏顿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