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官银冤案一事之后,苏诠仍跟着高临枫他们回蘅白山。苏母原本不准,想儿子天天陪伴在侧,可苏守望看得开,认为儿子大了,就应该去学学本事。
在这个分歧上,苏母确实妇人之见了。
苏诠,高临枫,宁初寻别了苏家踏上回庄之途。一路上风景大好,可刚出了城外就变了模样,一群难民背着包袱面色如土,杵着枝棍的乞丐蓬头垢面,衣不蔽体,蜷缩于墙角边的妇孺垂髫更是虚弱得没了人样。
他们一看见衣着洁丽的苏诠等人就忙扑上来各种好言乞讨,吓得宁初寻退后,她从没见过这些场面,觉得那些人更像是疯子。
“临枫,他们是?”宁初寻打了一个哆嗦。
“他们是无家可归的人,朝廷又要跟漠北打仗了。”苏诠抢先回答,因为他是听父亲说的。
高临枫点点头,感叹“初寻,没到宁家山庄前,这里就是我待得最久的地方。”
宁初寻望着高临枫,嘴巴跟眼睛一样张得圆圆的。她显然很吃惊,什么都不懂的人问出的问题往往是最主观的,“跟漠北打仗,为什么百姓要遭殃?他们为什么只能待在这里不能进城去?”
“百姓遭殃,亦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京城是天子脚下,一但他们入了城,后者涌进不绝,贪官因何而肥?全是民脂民膏,他们只管富的不管穷的。”在这方面,高临枫显然比苏诠更能体会,三言两语,字字珠玑。
宁初寻懂了,在懂的同时她为自己的问题感到好笑又惭愧,掏出荷包把几两银子发与那些贫人。
那些人穷极了,看到银子如抢命般争夺,更有两人抱滚在地上厮打起来,最后失败的那个人是被对方咬了脖子死的,咬了人的胜利者得了银子就往城门处跑去。
宁初寻心想他得了银子也许是去换吃的…
可最后守城人口袋一声银子响,嘴角带笑让那个人进了城…
高临枫跟苏诠留在原地救治那个被咬的人,他还是断气了,谁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经咬。
宁初寻为自己的善举懊悔,她低头红了眼睛,心里不是很好受。忽然有只小手轻轻拽着她的裙角,漂亮的白裙沾了些污泥,小女孩道“姐姐,我不要银子,你给我点吃的吧,你给我点吃的吧。”
脏兮兮的小女孩,只有牙齿白得可爱。
宁初寻身上没有吃食,面露难色,拉了拉小女孩的手,她一点也不嫌弃她脏。
就在这时,一块大饼像是魔法变出来似的出现在小姑娘眼前,宁初寻闻出饼里有肉的味道。
“来,叔叔这儿有吃的。”
他的声音儒雅动听,吸引了宁初寻抬高视线与他平行,两个人微微一笑。
他卸下包袱,将里面的食物发与众难民,场面又引起了混乱骚动。
…
“快,快,他有吃的。”
“吃的…”
刹那间,比他们抢吃食行动更快的是暗处的鞑靼厉箭,一支支利剑如暴雨打下般的涌猛朝抢食的地方袭来,难民全把心思眼睛都放在吃食上面,不顾苏诠,高临枫他们的警示。
“别抢了,危险,快走!”
“叫你们别抢了,你们听不见吗!”
难民乞丐们不顾危险还在哄抢一地的散银,最后只落得个中箭呜呼的下场。
暗处的小鞑靼混骂道“真是难为这些乞丐,得饥饿了多久才无视利箭,可恨中原狗皇帝!
又听他们老大下命令“把人抓活的!”
局势混乱之际,高临枫保护宁初寻,苏诠的三脚猫功夫也只能自保,其他人逃窜的逃窜,中箭的躺地。鞑靼人走后,现场已是死伤不堪,幸而苏诠他们三人没有人伤亡。
“你们谁看见刚才发吃食的那位公子了?”宁初寻瞅了两眼,发现方才与她对视微笑的公子已不知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