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宫内,静若死水。
日月宫外,叶卷如洪。
一线青丝浮光掠影,转眼间,青丝变红线,遇害的野物,堆尸如山。
大颗大颗的汗水从慕青衣的额上滴下来,滑过赤红的眼眶,冰寒的雪肌,落地有声。
晏南笙站在青衣身后,一言不发,看她一遍遍地带着“战利品”归来。
果子狸、獾子,麋鹿、豪猪、山鸡,只要是断了气的生命,都是慕青衣的战利品。
“青衣,日月宫从不暴殄天物,你这是…”
慕青衣冷道“杀手,只要是命,都杀,不是吗?”
“可是…”晏南笙还想说什么,后面来的蓝裳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闭嘴少言。
蓝裳故作笑容,“青衣,我跟少主把它们收拾到厨房去,你就歇一歇,别累着自己,说完拉扯着晏南笙走了。
晏南笙不明白南笙的举动,不情愿地说“你偏拉着我回来干嘛呀。”
“你没发现青衣最近不太正常吗?”
晏南笙的眼睛睁成了西瓜圆“你也发现了?”
“自从宁家山庄回来后,青衣一句话也不说,包括我。她时常会不思茶饭地发呆,不发呆了就拿我的剑挥得汗水淋漓,而且她晚上又睡不好,我还被她的哭声吓醒过两次。她醒来了就赤眉横眼地在山岭里捕杀猎物,都把日月宫的人吃胖了。”蓝裳说着扯过路边的花枝,无聊地拍完在手中。
晏南笙不常伴在青衣左右,便问“你们去宁家山庄干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危险倒没有,还有个救星。”蓝裳想了想。
“什么救星?”
她随意回答“那个人带着面具,我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是他的武功跟主宫一样厉害。”
他们说着话,忽然一阵大风扬起,周边所有的树叶唰唰朝同一个方向扫涌而去,蓝裳以为是有敌人入侵,连忙赶去看。远远地看见那些落叶碎如面粉,不过是慕青衣的折磨那些无辜的树叶而已。
蓝裳无奈地摇头走了,晏南笙本不想走的,蓝裳把山鸡塞到他手里建议说“你炖了这只鸡给她,比在这傻站来得有意义。”
晏南笙一听主意果真不错,想像慕青衣会夸他厨艺好,喜滋滋地跑去忙活了。
“少主,不许缺我那一份。”蓝裳在他背后偷笑。
蓝裳刚才说的话不假。慕青衣从宁家庄回来后,日日夜夜,那个面具人始终以梦魇的方式在折磨着她,杀戮,鲜血,尸体,一遍遍在她的梦里循环出现。那些梦境好像是另一个的记忆,却又不是。
午夜梦回,那些记忆很是诡异。
慕青衣自己也不敢去面对,她开始惧怕,夜的漫长,相对应的是永无止境的惧怕。
作为杀手也会对鲜红的生命惧怕?慕青衣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或者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此时,她的大汗已经湿透了她的青色纱衣,颜色开始一步步变深,从青到绿。多种味道交杂在一起,尘土味,汗味,血腥味,弥漫在一起,令人作呕。
这些气息里,响出刺耳的脚步声,接着就是火上浇油的言辞“慕青衣,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如此暴躁?”
“我不用你管。”慕青衣跟他说话,从来都不需要客气,说完只想离得远远地,这次也没有例外,收回青丝绕在手腕上准备走人。
“这几日总出现在你脑影中的那个人另你很不好受吧?”莫凌七也不对视慕青衣,斜眼说话,可是那双眼睛还是要冒出火光。
慕青衣脚步停踩在碎如纸屑的落叶上,她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莫凌七心思终被他勾住“你是如何知道?”
阴鸷的笑声以回声的方式扩大,他的话十分露骨“你别忘了,你小时候是怎么来的日月宫,就是我跟主宫带你回来的。难道你就不好奇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