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炕,它的正对面就是一张一行三抽屉的写字台,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课本、一个搪瓷杯,还有一个笸箩。
顺着笸箩往上看,墙上正中的位置就挂着一面镜子。这面镜子还是徐白蜜未婚之前死缠烂打添置上的。
后来,这一面镜子因破了角,她又不要了,又盯上了一款四周描了花花绿绿图案的镜子,这面镜子就留了下来。
她较真过了?
她压根没往心里去。正如她娘所言,她就这么一个姐,别说一面镜子,她姐就是两面镜子全往小家搬也没什么。
她还想撑起门户,想着哪天姐夫一旦能回城不要她姐,她还得要护住她姐,不让人欺负她姐身后无亲兄弟撑腰。
可结果?
无关那一场梦境,今日一个巴掌“啪”的一声,终于彻底打醒了她。原来,她徐长青早就失去了这个唯一的亲姐。
谁家姐妹一有不顺心就骂全是你害的;谁家姐妹一个心里不痛快就说你得意了吧,家里东西全是你的。
谁家姐姐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张牙舞爪骂你得意个啥,就你那点子小心思还想霸占这个家,连老天都看不过去让我妈有了身子。
她一直以为就她家这种情况,亲姐妹本该心无隔阂。她姐不过是心里不痛快迁怒于她,骂几句就骂几句吧,反正又不是外人。
谁曾想是她想多了。她的次次善意退让,反而成了心虚之举;她自以为的迁怒而已,它并不是什么有口无心之言。
“……算了,孩子都大了,不怪你。真要怪也该怪我这个当父亲的没尽到责任……”
“……没想到,我是做梦也料不到……遭罪也好……不担心……她要不受点教训就懂事不了……是真心话……”
“……手心……”
“我就知道……拉长脸……也怪不了娘……她是争气……大的……有啥法子……又不能眼不见为净……”
“……真会气吐血……我也不乐意……纯属心术不正……不行,大的废了,小的少接触为妙……那人……”
“胡说……前儿好像是去了一趟……说是问我啥时生……你问这干啥……你不像是想起来提到……行……”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徐长青落座在写字台前,听到外间父母窃窃私语,她吹灭了油灯之后无力地后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