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乱的久,死的人就越多,受灾的百姓也就越多。
而这,就是姜尘的罪过。
「孟子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枉你们也是读书人,这圣人之言,你们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越说姜尘就越生气,语气也逐渐严厉起来。
六人被他教训的不敢说话,连倚老卖老都不行。别看姜尘看起来比他们年轻多了,可论及实际年龄,比他们的爷爷还要大。在姜尘的面前,他们就是一群娃娃,怎么倚老卖老?
最后,还是那个年老的大儒,硬顶着姜尘那严厉的目光,出于大局考虑的说道:「贪官污吏是该杀,可这天下,终究还要靠他们治理,倘若杀了他们,谁来治理这个国家?」
这就是古代的无奈,知识都被世家所垄断,普通人别说是读书了,连字都不认识,如何治理天下?
为何世家灭不得,原因也在于此,灭了世家,就没人治理天下了。
「孤有亿万分身,便是天下官员死绝了,有孤一人,就能治理天下,你觉得如何?」
看着他,姜尘冷冷的说道。
人力有限,然他的力量无尽,没有官员,他自己顶上就是了。也不需要顶多久,只需顶个几十年,年轻人就会成长起来,顶替他的位置。
「我已经说了,没有谁是不能被取代的,世家血脉尊贵,这天下的百姓,往前数上几代,谁家没出过大人物?」
「千百万年传承下来,人皇的血脉早已融入所有族人的体内,他们每个人体内都有人皇的血脉,哪个低贱了?」
「一个人的高贵与否,与他的血脉无关,与他的作为有关,要看看他对这天下,都做了什么贡献。」
「为民者,被邻居称赞;为富者,被同乡称赞;为官者,被治下百姓称赞;为皇者,受万民爱戴。」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他们就比别人高贵。」
「反之,为民者惹得左邻右舍皆不得安宁,为富者被同乡仇视,为官者被治下百姓视之仇寇,为皇者被万民唾骂,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
「毫无疑问,这些人纵使血脉再高贵,也为人不齿。」
「且,百姓犯错,可以纠正。那是因为普通人能力有限,就是尽他们最大的能力,又能闯下多大的祸?」
「百官掌握的权力远胜于百姓,他们若是犯错,轻则害人一家,重则祸及数县数城。」
「皇帝掌握的权力更甚百官,他若犯错,哪怕只是轻微的小错,落在百姓的身上,就是不可承受的大山。若是犯下大错,那无异于天崩地裂,不知道多少人要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所以,普通人可以犯错,但百官,但皇帝不能。他们若是犯错,就是害人性命。」
「儒者,人之需也。圣人为何要创建儒道?就是让你们这群儒者在君王犯错的时候,为民请命,满足百姓所需,所想。」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道理圣人已经教给你们了,倘若君王犯错,你们就加以指证,若君王听从,自然是君贤臣明。」
「倘若君王不听,执意犯错,危害百姓,那自当是以百姓为重,伊尹霍光在前,尔等还不知如何做吗?」
「自是废掉昏君,再立贤君。」
「君王贤明,儒者遵之。君王残暴,儒者反之。以百姓为重,急百姓所需,这才是真正的儒道。」
「尔等扪心自问,能做到否?」
儒道的路,在他们选择皇权至上,以君与社稷为重,以百姓为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错了。
这也是为何春秋战国时期,儒道能有数尊圣人并存于世,而现在,却说百年不见一圣人出。失去了儒道的真谛,如何能诞生出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