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泰没想到蒲察官奴这么不给他面子,“宣相,话不能这么说吧!数万饥民聚集城外,宣抚司怎能坐视不理!况且如今已经五月底,只需拿出一笔粮食,百姓就能撑到收麦,如果百姓都饿死,那今后谁来供养大军。”
蒲察官奴将茶盏重重放下,面露不悦,“本官不管,本官只知道朝廷给本官的指令是镇守徐州!赵副使你要明白,蒙古人随时可能进攻,百姓饿死了,大金还是大金,可要是大军没有军粮吃,那还有谁来守卫大金?你不要怪本官绝情,总之军粮绝不能动。”
赵泰听他这么说,真想上去干翻他,可他现在也是封疆大吏,得有城府和气度,于是两腮鼓动的站起身来,微微一拱手,“既然如此,那下官告退!”
蒲察官奴也不起身,“不送!”
赵泰气愤的出去,蒲察官奴则坐着冷笑。
山东西路就剩下半个徐州,朝廷还派个副史过来分权,而且还是他瞧不上的汉人,让他心情很是不悦。
他看着赵泰的背影,内心冷笑,“你一个汉人,何德何能,这么短的时间,就爬上宣抚副史的高位。哼,你一来就想收买民心,在本官这里你休想获得一粒粮食一文铜钱,本官倒要看看,这个副史你怎么干得下去!”
……
赵泰黑脸从宣抚衙门出来,承虎上前,“相公,怎么呢?”
赵泰摆摆手,不愿意多说,“去徐州州衙!”
承虎见此,连忙牵来战马,赵泰翻身而上,便直接猛夹马腹,往徐州州衙而去。
相比于宣抚司,徐州州衙便寒碜许多,大门敞开,门口站着两个老衙役。
赵泰告知来意,徐州知府连忙把他请了进去。
金国的军界,女真人契丹人把持高位,在政界则有不少汉人的身影。
徐州知州叫周荣昌,是个四十多岁的北方汉人,进士出身,摸爬滚打十多年,才混到现在的位置。
赵泰进来,两人见礼,他看赵泰如此年轻,就当了宣抚副使,内心便有些嫉妒,不禁一阵唏嘘。
这时,一落座赵泰便开门见山,质问徐州府为何不赈济灾民。
周荣昌立刻叫苦,“宣抚相公,徐州府库都被宣抚司搜刮一空,府里连吏员和捕快都养不起,哪里有钱粮赈济灾民?”
赵泰看他样子,不像说假话,再仔细一想,徐州驻扎数万金兵,徐州府再富也早被吃空了。
想到这里,赵泰呼出一口浊气,“就算徐州府库没粮,作为朝廷命官,对于饥民也不能不管不顾,你们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徐州知府其实并不归宣抚司管,属于不同的系统,除非赵泰担任宣抚副史时,加有判徐州、知徐州或者权知徐州的衔,才可以决定徐州政事。
判、知、权知,是宋金时期给官员差遣的三种说法,结果都差不多,都是去管理某件事情。
就以赵泰知滕州、邳州事为例,宣抚副史是差遣没有品级,所以赵泰的品级还是五品礼部主客司郎中,滕州知州一般也是五品官来担任这个差遣,平级便是知滕州、邳州事。
如果赵泰品级高于五品,那么便是判滕州、邳州事。
若是低于五品,便是权知,或者理解为暂时管理。
虽然赵泰不是周荣昌的上级,可他对赵泰还是很客气,“宣抚相公,州衙要钱无钱,要粮无粮,实在难有作为啊!”
赵泰沉声道:“这样吧!你让人维持一下城外秩序,搭设好粥棚,将饿死百姓的尸体掩埋,避免发生瘟疫。至于赈济所需要的钱粮,由本官来想办法!”
周荣昌面露喜色,同时又有些惊讶,“宣抚相公,难道宣抚司愿意调拨救济粮。”
赵泰却摇了摇头,“本官找过蒲察官奴,可他没同意,钱粮本官自己设法解决。”
赵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