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四号,礼拜天。
不过法定节假日已经过了,该开学的开学,该上班的上班。
李丘泽他们这种技校是特殊情况。
他昨晚没怎么睡好,所以起得稍晚一些,上午九点左右醒来,还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抽完两根烟。
昨晚和蓝爸谈了蛮久的,柴万福一个“法定监护人”的身份,断绝了他所有其他想法。
也就是说,想要带走叶飞,只能找柴万福谈,还必须征得他的同意。
除此别无他法。
起床洗漱,完了来到餐厅,蓝妈大概去忙了,桌上留有早餐,用防虫罩罩着。
简单吃了点后,李丘泽乘电梯来到楼下。
在空场子上漫无目的地走了走,又抽了两根烟,待到第二根烟嗦到烟头,用力往地上一扔,溅起几缕火星。
大步流星向厂门口走去。
……
万福食品厂。
柴万福正坐在办公室里跷着二郎腿,剔着牙,同样刚吃完早餐。
听说有人找自己,还以为是哪个客户,正准备起身迎接一下。
看到李丘泽从门口走进,屁股又落了下去。
“什么事?”他继续剔着牙,漫不经心地问。
“我想跟你商量下叶飞的事,我想把他带走。”李丘泽自顾自走到办公桌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
“啥?!”
柴万福楞了一下,动作一顿,惊讶地打量了李丘泽一番。
似乎他脸上长了花儿一样。
继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少在这儿给我装什么好人,那老话说了,玉不琢不成器,我打他骂他也是为他好。我老子以前就是这样教育我的,你看,我现在虽然不敢说有多大出息吧,但中国十三亿人,我至少比十亿人过得舒坦。
“这说明什么?说明老一辈的教育方式是对的!”
如果昨晚没和蓝爸长聊一番,李丘泽或许还真信了。
这家伙就是典型的当婊砸还要立牌坊,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我知道。”李丘泽点点头,“不过他已经十六岁了,总在工厂里打杂也不是个事,你如果真为他着想,就让我把他带走,我给他找一份更有发展前途的工作。”
“谁特么说他在厂里打杂了?”
柴万福瞪眼道:“我能这么对待自己侄子?他在我这边好吃好喝的,我还让师傅教他手艺,准备将来接班的,怎么就没前途了?
“你知道我厂里的师傅多少钱一个月吗?七七八八算起来五六千!
“我看你小子也算有点来路和见识,你看看外面现在那些坐办公室吹空调的多少钱一个月?”
你家伙嘴皮子那是真的利索。
李丘泽深吸一口气道:“关键……你给了吗?”
“我特么现在给什么给!”柴万福听罢火气蹭蹭窜,如果不是看这小子还算上道的份儿,他都懒得搭理,“他现在还是个学徒,哪有学徒发工资的?
“等以后他真有那个本事做师傅,我当然会给他发了,就算……不给那么多,我也会帮他存起来,以后成家结婚不要钱啊?
“你小子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死了这条心。”
看到李丘泽动都不动,柴万福扔掉手上的牙签,桌子一拍:“还敢到我的厂来撒泼放赖是吧?”
说着就准备喊人。
“你开个价。”
李丘泽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他很明白,这无异于送给对方宰。
奈何不是没尝试过,想要让这王八蛋轻易放人,根本不现实。
柴万福到嘴的一嗓子收了回来,再次打量了李丘泽一番,问:“你哪儿的人啊,家里干什么的?”
“湖省的,家里没干什么,父母开个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