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一笑,桂婆语调骤然拔高走出门槛抬头任雨水扑打脸面,愤吼:“我以为他有苦衷才一去不回,我们的孩子死在寻找他的途中,我每年他忌日都偷偷去罗汉庙祭拜缅怀,可他呢!”
“他却在石桥镇风流快活儿女成堆,公平吗?陈长安,换作是你能够接受吗?”
“所以我要杀光他的孽种,还要割下孽种们身体最为重要的部位带回罗汉庙给他看。”
“那份妆容原本是当初我与他一起研制出来的,可以保证人死后脸面不腐不化,用它来见证所谓的海枯石烂,而结果呢,海枯石烂只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男人只会寻花问柳追求片刻的鱼水之欢,他们根本不会真正的去记住,去喜欢一个女人。”
“所以我不止要杀掉那些孽种,还要给他们画上那所谓象征爱情矢志不渝的妆容,多讽刺。”
男人真的只追寻片刻鱼水不会真情实意?反正我不会,我是真的爱桃花,哦,苏婉秋也不错,还有飘香院二三四五六七其他几层的精灵们。
思绪拉回,陈长安开口:“害,这又是你的一个破绽!”
“什么意思?”桂婆神色微凛。
陈长安本着装逼心理耐心解释:“石桥镇密道里你虽然奋力毁掉册子,但还是遗留下半点残页,上面写着十三。”
“当仵作查出密道物品中有蒙汗药合欢散,致使我联想出求一眉禅师可得子的内幕,便知道那应该是他记录下来的受害妇女们的名单。”
“而偏偏在宴玉儿家中时,我注意到你的木匣内有除去之前用掉的五支眉笔外,还剩余八支,加起来刚好十三。”
“还记得刚来石桥镇时你说给亡人化妆的东西都是一次性用品不能重复使用,但实际原因其实是你给每个人,都提前有所准备。”
“一人一副妆品,恰好十三副。”
桂婆闻言额头青筋啪嗒嗒的抽跳,咬牙切齿:“陈长安,你真是个可怕的人,我败的心服口服,但……并不能因此改变什么,该死的人依然得死。”
回忆起前世自个高中捧着盆带刺仙人掌在操场表白求爱的初恋小花,再想到一眉禅师那张死而未腐的脸,陈长安语调轻慢的道:“不管男人如何变换,如何的辜负,我想最初喜欢过的那个人,肯定在内心占有无法替代抹去的位置。”
“最好的回忆,最好的点滴,不然一眉禅师死前,也不会把只属于你们的妆容画在脸上。”
说完他就暗地里骂卧槽,这个案子是首次接触到涉及人性探讨的,一时间沾染自我情绪喽。
于是立刻摆正执法者应有的态度,言辞肃然:“放下匕首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你处理事件的方式是错的,他们是无辜的。”
“不!”
桂婆咆哮:“我说过,都得死!”
许久未曾熬夜的陈长安慵懒的打个哈欠:“可你打不过我。”
“哈哈!哈哈哈!”
桂婆颤抖着身体与四肢大笑:“别忘记如今是在我家门口,一眉禅师还有个身份是你不知道的,而这个疏漏的后果,会很严重。”
“去死吧陈长安!”
“砰!”
桂婆一掌重拍地面,瞬间四周的院墙拔地而起不断升高,挺立如山岳,清冷的气流牵扯雨水顺时针以陈长安金夫人为中心旋动起来,浩浩荡荡的水卷风,肆虐嚣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