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苏鼎风引海洗脏浊(2 / 4)

男人苦笑一声,开始把发生在沧州的事情详细叙述,与阮静初使用原术第二阶段勘察到的基本相同,两个月前的某天雨夜,沧州城城门四闭,有许多红衣人从天而降,见人就杀。

当夜,错综糟乱的大雨倾盆声,妇孺惨叫声,刀光剑影声,鲜血飞溅声,在沧州城上演了一曲无比沉郁悲痛的葬歌,血流成河连滂沱的漫天雨水都被染成鲜红色。

各种惨绝人寰的凄唳从酉时开始,到第二天辰时结束,足足持续了十二个时辰。

男人因为当晚身怀六甲的妻子想要吃酸鱼片,到井窖中去取冻冰的鲜鱼才得以逃过一劫,他在井中惴惴不安终日提心吊胆,连续生啃了半个月的海味,苟全性命,慢慢爬到外面。

原本以为沧州已是片废墟死城,未曾想家人妻子,左邻右舍都还在,难道当晚经历的只是场梦?

不……事实证明并非梦!

在与妻子以及左邻右舍交往的过程中,男人发现他们行为举止都很奇怪,与自己印象中的截然相反。

渐渐的,男人知道他们的确已经遭到无情屠杀,现在看到的只是替代品,为保全性命,为替满城百姓申冤,他开始装疯卖傻游走其中。

陈长安听完来龙去脉,悠然一叹:“放心吧,沧州满城三十多万人的血海深仇,我定会报的,你白天故意踢翻女人洗衣服的盆子,就是在提醒我,对吧?”

“嗯嗯!”

男人神色动容:“每当有外地人来到沧州,我就会暗示他们,想要以此来把消息传递出去,但……但毕竟沧州三十万人都被屠杀代替,草民混迹其中不得不小心翼翼,所以即便刚才陈大人主动来找探问缘由,我还不清楚您们来历,没敢轻易开口。”

“还请陈大人恕罪!”他双腿弯曲准备下跪。

陈长安一把制止。

苏鼎风听的不甚明白,问道“踢个水盆,能暗……暗示什么?”

陈长安解释:“不知小舅子你发现没有,沧州城街头叫卖的商贩们无论有多热,都滴水不饮,且不流汗,还有那个洗衣服的女人,以及鱼铺的老板,前者全程不用手只拿棒子敲,后者等到鱼在案板上挣扎干才开始剖腹,种种迹象表明,这群死而复生后的沧州百姓,他们怕沾染到水。”

这其实也是陈长安在酒楼门口面对两张桌子发呆的原因。

当时左边桌子上坐过的是几个外地商贩,天气炎热,他们杯中茶水饮的干干净净,右边桌子上是群本地人,他们的杯中,从茶叶的疏卷程度来看自从泡下后就没动过,而且点的菜多以干煸为主,不带汤汁。

这又从侧面印证沧州城死而复生的百姓都怕沾染到水的事实,如此一来,疯癫男人当着陈长安面踢翻洗衣的木盆在暗示什么不言而喻。

奈何当时陈长安并未意会,仅仅第六感察觉到哪里不对劲而已,直到从王连寺府中出来,见到他与齐全两个沧州本地人在酒席间酣喝畅饮,豁然开朗。

所以才会在离开王连寺府邸后,决定来找疯癫男人。

掌握到具体信息,陈长安随手折来根树枝在地面写写画画,开始推测分析:“现在能够肯定沧州城三十万百姓被杀确有其事,然而,在极短的时间内他们又在某种意义上重生。”

“但这种重生,被称之为代替更合适些,代替后的他们,有两个特征,无论多热都不会流汗,且不饮水,甚至是怕接触到水。”

“而白天见到的王连寺与刺史齐全二人并无上述两个特征,说明不是替代品,没有在两个月前的屠城中死去。”

“那么,两人皆为朝廷官员,面对屠城不但没有向官方禀报,还与这些百姓的替代品同城生活,着实诡异,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与屠城者串联勾结,或者说……”

“或者说他们就是屠城者!”苏鼎风补充出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