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谭叔同拍桌而起:“这件事过于严重,我要马上回藏兵楼禀报给两位副统领,让他们尽快裁定出个解决方案来,毕竟三十万百姓的生命非同儿戏,你斩杀王连寺,同样不好处理。”
按照大闵律法,以王连寺的身份地位而言即便屠杀三十万沧州百姓是真,陈长安此次外出长安的任务是寻找玉玺,只对该范围内的人皇权特许可先斩后奏。
王连寺反而是百里加急文书中要求护送回长安城的,因此,朝堂上肯定会有许多人借机攻击陈长安,甚至上升到乌衣卫层面。
必须早做防备。
刚要跨出雅间,陈长安阻拦住他问道:“等等谭上衣,我还有个问题,按照时间来算你们抵达长安已有四天,为何今日才准备要去沧州呢。”
意识到问得有些歧义,他补充道:“我没有要怪怨的意思,只是觉得不符合常理。”
“的确不符合常理!”
谭叔同说明道:“我们带着玉玺抵达长安城后,立刻将沧州百姓有可能被屠杀的事告知曹程两位副统领,他们原本打算派人前去协同你调查的,但被朝中部分官员以天台封禅在即,不可外派刀兵为由阻拦。”
“更是有大批官员站出来上书给陛下,说沧州一带本就流行海葬,世世代代的棺椁都会沉入海中,有白骨飘浮属实正常,派人勘察完全小题大做。”
“就这样,直到今日上午天台封禅完毕,曹副统领找到陛下再次上书请求调查,我等这才得以出城。”
“原来……是这样啊!”
陈长安听完轻捏下巴似笑非笑的样子,果然与他猜想的差不多,朝中有人在给沧州那边打掩护,就说嘛如此大事仅凭王连寺与汾阳先生二人怎么可能办得成。
“陈长安接旨!”这时,天香苑外传来一阵尖利清绝的嗓音。
雅间内的众人皆是意外,陈长安啧啧道:“我这才刚回来,陛下怎么知道的,还连圣旨都整好了!”
谭叔同幸灾乐祸的笑哈哈道:“你可不要忘记陛下身边有个青花内侍呢,要掌握你的行踪还不简单。”
“行……行吧!”
陈长安没来由的打个冷颤,下楼接旨,内容倒也简单,说关于雍州寻回玉玺的整个过程别人都做过笔录,只剩下他,需要录证一份,于是,他跟随传旨的小太监进宫,谭叔同则与叶凛几人返回乌衣卫,准备向曹舞与程牧龙汇报沧州血海飘骨的真相,未雨绸缪。
陈长安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莫约赶路半个时辰后抵达紫宸殿外,今日的女帝白睌不穿龙袍,不戴冠冕,只是身宽松随和的普通袍子,头发简单束起,倒另有几分非比寻常的出尘气质。
“启禀陛下,陈长安到!”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呼声。
坐在紫宸殿内堂中的白睌全神贯注的凝望着眼前写有院字的半块牌匾,见连日来暗淡无光的它倏然间光彩流转,熠熠生辉,眉目一喜:“果然和我猜测的相同,如今的各种变化与陈长安有关。”
“难道只有他才能守住我日渐流失的气运,难道……我真要像董仲玄说的那样,与他通合。”
天下九州,满朝文武百官,知道白睌牌匾秘密的,就只有国师董仲玄一人,自从上次隐约怀疑陈长安与它光华的忽明忽暗有关,这位大闵女帝除去派青花内侍侍卫长赢鸿暗中跟踪外,还问过董中玄破解之道。
得到的答案是八个字:男女通合,阴阳调互。
“可朕是一国之君,而他……他只是个乌衣卫的武者,并非……男宠啊!”
嘀嘀咕咕几句,白睌朗声吩咐:“朕要沐浴,让陈长安转到披香殿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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