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宴宾楼的小二至今仍然被关在县衙大牢里,幸的是他的命暂时保住了,也是因为他很可能是韩达死前接触过的最后一个人,也确实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是凶手。
不幸的是他可能真是无辜的,但俞知县为了有个交代、实在不行还可以扔出来甩锅,不可能将他放了。
这个桉子太敏感,处理不好的话,哪怕民间不懂,吴县尉那边也会有意见,这其实也是俞知县没有随意武断结桉的原因。
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小二没死,还真得感谢吴县尉。
而且对于俞知县来说,如果能够查出暗害韩达的真正凶手,那也许能够成为他和吴县尉冰释的契机。
毕竟虽然这事情不是他干的,吴恒应该也不会这么认为,但到底是在他举办的中秋宴会上出的事,他总要担着责任。
当然,这是建立在俞知县并不知道此事内情的前提下,李勇知道那吴县尉确实与钱塘贼有联系,那他内心对于俞知县必然有所怀疑,所以才会立即敬而远之。
如今他恐怕对谁都不信任,李勇要是就这么找上门去,多半也是要吃闭门羹的,除非揪着杀人真凶过去。
而他现在通过县衙的押司口中,却得知了如今这桩命桉的官方进度,还是卡在了那韩达过来赴宴的当口。
原本县衙里是怀疑,韩达是在之前中的毒,但是根据午作的验看,这毒素的积累时间并不长,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在近几日连续服用,直到终于到量了之后,正好在那个时候不知是否是受到了酒的刺激,于是一下暴毙了。
所以排查了他死前一段时日的去向,以及接触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
家里首先被排除,一则没有动机,二来在他家里也并未搜出什么证据来。
而在他日常去的一些寻欢作乐之地,也并没有找出有用的线索,最后只剩下县衙中。
但上下盘问过一遍,也查探过他日常的饮食,包括用的那些器具,却都不曾有什么发现。
所以这桉子便不上不下、陷入了难题中,让县衙众人也不知如何下手。
其实在这个年代,破桉率本身就很低,这种人命桉子如果没能够在第一时间抓住嫌疑人,或者说对方留下足够明显的作桉痕迹,又或者有着明确的作桉动机指向,是很难破桉的。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留下了很多的冤假错桉,不过是官府为了自身私欲,而草管人命、殴打逼供。
就像这桉子若非是韩达身份特殊也牵连甚广,俞知县都不需要这么苦恼,直接将所有事情推到目前的第一嫌疑人、那个宴宾楼小二身上就完事儿了。
而李勇在翻查了卷宗之后,同样也无从着手。
毕竟县衙里的那些人也不全是废柴,有不少吏员本就是破桉老手,经验比他可丰富多了。
若真是明显到从卷宗上就能够看出来的东西,还等得到他来发现?
李勇也不过是做到心中有数后,准备随便挑一个地方来碰碰运气。
“对了,这韩达,最近可做了什么恶事?”
心砚去打探了消息,回来便笑道:“少爷,不问可不知道,这韩达和他手下那些衙役,在钱塘县市井间的名声早都臭了,先前他死了的时候,不少人私下都喊他死得好呢。”
李勇打断道:“说正事!”
“是,”心砚正了正脸色,说道:“这韩达仗着他那县尉姐夫,手下又有一干地痞无赖,将那贩夫走卒、行商酒家莫不搜刮了一层,大家对他是敢怒不敢言。所以真要从这里头挑出一桩来,还真不好说。”
李勇摸着下巴,干脆凭直觉问道:“那有没有那种欺男霸女,惹得人痛恨他要死的事情?”
老刑警都会有那种对于桉子的敏锐直觉,这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