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要不要给那个小巫女打个电话?说哥们儿还没到刺刀见红的时候就已经走向凯歌啦。”
路明非像是在问顾谶,却是自言自语说的,马上又后知后觉地解释小巫女就是诺诺。而且手比嘴快,已经掏出了手机。
当听筒中传来停机的冰冷人工语音时,他才知道自己白嘚瑟了一通。
“我被放弃了。”路明非莫名有些落寞。
“你惹她生气了?”顾谶问。
路明非挠挠头,犹豫道:“昨晚她给我打电话,让我快点做决定,还说陈雯雯长得也就那样,我听她有点逼宫的意思,就说就算她长得比陈雯雯好看我也不会选她...”
顾谶愣了下,旋即道:“好汉,待会你就拿出你这份狠劲儿,让所有人都看到,谁敢拦你你就跟他拼命!”
路明非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干笑道:“之前你不是还不看好诺诺的主意吗?”
“现在不一样了,你的另一个选择已经消失了。”顾谶拍拍他的肩膀,一张俊脸深沉地就像忧心汉室的荀令君。
是啊,人生中突如其来的选择如泡沫般消失了。路明非叹了口气,转眼又喜上眉梢,“那看来我以后只能好好享受和陈雯雯一起的有爱生活了,大学毕业后就结婚生孩子,这也不赖嘛。”
“……”顾谶无话可说。
两人往小放映厅走的时候,路明非下意识扯着领带,“你刚刚给我系太紧了。”
“我没系过这玩意儿。”
“我看你老穿西服,哪有穿西服不打领带的?”路明非听了摇头不已,好像穿西服打领带这件事,就跟吃小葱和黄瓜条一定要蘸酱一样。
“战袍不能被束缚。”顾谶说。
路明非就喜欢他这点,偶尔的中二让自己觉得‘看,有人比你大了十岁都还这么幼稚,所以你不是一个人,有这么一个朋友始终陪在你身边,就做自己吧!’
前边就是小放映厅的门,门的两扇没有完全闭上,那一点点缝隙里透出朦胧的暗色,还有明明离他一门之隔却仿佛很远的欢笑声。
“你觉得我能行吗?”路明非低声说。
不是打退堂鼓,而是想要有一个人能给他加加油,即便他可能是在做一件旁人看起来很蠢的事,即便他可能要出丑,还是希望有人能拍拍他的头,说放心大胆地去做吧,就算有人要砍你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一直挺你。
然后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顾谶今晚第二次拍他的肩膀,路明非感动之余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头发沾水太多了,让他下不去手?
由此看,路明非的确是很紧张。
“去吧。”顾谶攥起拳头给他鼓劲儿。
路明非用力点头,深吸口气后推开小放映厅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然后就听到了像针扎一样的声音:“哇,笑死我了,你们快看猴子穿西装!”
路明非一下就听出这是苏晓樯的声音,他的同班同学,绰号‘小天女’。
而已经各自占据位置,正在喝可乐吃爆米花的十几个文学社社员都哄笑起来,路明非的脸涨成了茄子色,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那篇写孔乙己的课文。
门口的顾谶也听到了。
那些孩子们或许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开个玩笑,但对路明非来说却足够恶劣,这无关场合或玻璃心与否,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有错。而当少年遭受昔日还算相熟的同龄人戏弄时,有谁会在乎他的心情,或是想一下他愿不愿意被这样开玩笑呢?
没有。
它就像一根刺,在每每听到这些人的名字时就会想起。
顾谶突然有些愤怒,路明非以前总笑他没脾气,其实并不是,比如现在。
他讨厌这种未经允许无端而来的一切。
就像曾经那场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