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吗?夏弥看着无菌室里的女孩,同样默然。
人从未能真的了解另一个人,哪怕与他朝夕相处,心中也总留有隐晦,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
但至少在某一刻,在有相似经历的时候,会觉得感同身受。
「这种情况下,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吧?」冯·施耐德说道。
他们聚集到这里当然不只是为了关心这个女孩,而是想知道利维坦出现时的细节,录像中能得到的信息毕竟有限。
医生摇了摇头,「她从醒来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过。」
「多长时间能恢复?」冯·施耐德又问。
「应激性精神障碍发病起来很突然,但康复起来通常都还比较顺利。」医生想了想,「时间嘛,或长或短,半个月到一个月。」
冯·施耐德无声地叹了口气。
半个月,一个月对于病人康复倒确实算快的,不过他们这场极地探险的时间有限,眼下已经接近夏末了,极地的温度一天比一天低,拖得越久就越困难。
北冰洋海域那么大,假设利维坦真的四处巡游,这段时间它都能游到加拿大去了。
可总不能强行追问这个处在崩溃边缘的孩子,那无疑是精神上的酷刑。何况一个向导的女儿,能的情报也有限。
即便深沉如冯·施耐德,也做不到对一个孩子如此残忍。
「好好照顾她。」他说完,转身离去。
芬格尔看了眼夏弥,欲言又止,可能在想要不要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多探听一点情报。
就在这时,阿巴斯往门缝里看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他呆住了。
夏弥眼睛眯了下,无菌室里,那个木偶娃娃似的女孩抬起了头,那双似乎空白又惊恐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准确地说,她正死死地盯着阿巴斯。
而凯撒和阿巴斯基本身处同一位置,按理说在这样的距离,根本不可能分清那女孩的视觉焦点在他们谁的身上,可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她在看阿巴斯。
在那个女孩的眼里只有阿巴斯,她只望着阿巴斯,既凶狠又依恋。
夏弥眼中的探究消隐。
在短时间的凝视后,阿巴斯推门而入。
凯撒在他背后扣上了门,这样在那个女孩看来,这场对话仅限于她和阿巴斯之间。
阿巴斯来到无菌室的钢化玻璃门外蹲下,手按着玻璃。两人这么遥遥地对视了许久,女孩小心翼翼地爬了过来。
这种感觉,有点像伸着手给一条瘦骨嶙峋的流浪猫喂食。
她趴在钢化玻璃门上,还是直愣愣地看着阿巴斯,如同审视。那双大大的眼睛仿佛空白的镜子,令人望而生畏。
「我叫阿巴斯,我们是一支北极考察队,我们没有恶意,更不会伤害你。」阿巴斯先开口道。
他不知道女孩子会说什么语言,所以用了最通用的英语。
但女孩子没有反应,也许是她听不懂英语,也许是她的精神状态异常,对外界的信息太麻木了。
阿巴斯有点不知所措,除了英语,他还会说阿拉伯语和汉语,只不过对一个北极地区遭遇的孩子讲汉语或阿拉伯语,无疑有些愚蠢。
可静了片刻之后,女孩说话了。
「tali...」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是呼吸这是她被营救以来,说的第一个词。
「什么?」阿巴斯没听懂。
门外,正用「镰鼬」监听的凯撒也没听懂。
借助先天优势,他在语言上的造诣极深,别人通晓两三门语言,凯撒则可以通晓两三个语系。但别说tali这个单词
他没听过,发音和拼写方式也不符合他熟悉的任何语系。
「tali...」女孩子重复了这个单词。
凯撒没有避开夏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