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伤远比奥金涅茨更重,坚持了几秒钟就仰面倒下。
都发生在电光石火般的顷刻间,布宁冲上来扣住索尼亚的手腕,但遗憾地摇了摇头。
奥金涅茨同样处在死亡的边缘,但他还是跌跌撞撞地走向已经破裂的玻璃罐子,他拾起了索尼亚留下的手枪,指向身边所有人,最后是布宁。
“那是我的!我为它付了钱!你有保护我的责任!”他大吼,凶煞得像是厉鬼。
“是,作为主持人,我有保护你的责任,那是你的。”布宁把玻璃罐子踢过去。
奥金涅茨拿到罐子,狠狠地在地下砸裂,抓出其中的水蛭放到自己的喉间。
巨大的水蛭如章鱼那样狠狠地吸附在他的皮肤上,他做完了这一切,才仰面倒地,失去了意识。
布宁挥了挥手,随从们立刻用担架抬走了两人的尸体,奥金涅茨被抬上担架的时候,那水蛭正大口地吸吮着他的血液,他皮下的大血管也随着水蛭的吸吮搏动。
他正在经历一场新生,而索尼亚却是真的死了,她苍白得就像纸,以血落笔,写完了她和维什尼亚克的故事。
只有她和路明非看到了零的漫画,画的是地狱变相,长着奥金涅茨脸的恶鬼把维什尼亚克的尸体丢入了血池。
这场血腥的拍卖会从维什尼亚克的死就已经开始了,他和奥金涅茨都需要时间,但他没有凑够活下去的钱。
在奥金涅茨的劝导下,奥金涅茨始终是这帮人里的大哥,那么温和那么循循善诱,维什尼亚克像个脆弱的孩子那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把钱留给了索尼亚。
但奥金涅茨拿了他的卡,藏在口袋里作为最后的筹码。
零之所以最后要出价,不过是要逼着奥金涅茨把那张卡拿出来。
零并不想卷入这场恩怨中,所以她把机会给了索尼亚。
但奥金涅茨觉察了索尼亚的来意,他故意承受了索尼亚致命的一刀,因为他还有那只神秘的水蛭,只要有那东西在,死神都带不走他。
布宁应该也猜出了事情的经过,但根据规则,奥金涅茨做得都对,他是自卫的受害者。
布宁靠在吧台边默默地抽着烟斗,随从们清理着地摊上的血迹,客人们各自散开,他们还得等到门前的积雪清理完毕。
这群人就是这么奇怪,他们苛求着延长生命,却又对死亡无动于衷。他们鲜活,同时麻木,年轻,而又苍老。
路明非走到布宁身边,眼下他是布宁的代理人,这个消息想来很多人都知道了,也不必遮遮掩掩。
“真相,你应该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布宁低声说。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和你都算这里的年轻人了。”路明非语气莫名道:“在你莫斯科的餐厅里有很多画像,画像上的老家伙就是现在跟我们喝酒的人,不是什么子孙后代,而是你的货物让他们返老还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