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的牺牲品已经太多了。
那些被赫尔左格养在巨型鱼缸中的‘人鱼’,那些陨落在这座城市里的超级士兵,今天死在栈桥上的本体和克隆体,还有差点被当成祭品的绘梨衣,以及现在的克里斯廷娜。
这条血腥的路必须被斩断,哪怕牺牲掉那个仰望正义的女孩。
栈桥虽然长但也有限,路明非却走得极其艰苦。
不光是受伤的缘故,而是围绕着那个茧,元素乱流形成了飓风,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惊人的体力,稍不注意就会被卷下栈桥去。
“快点啊哥们!别犹豫!那不是妹子,是吸血女王!”口袋里的芬格尔一个劲儿地给他鼓劲儿,“千万记得留点她的血,获得黄金圣浆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刚刚走到栈桥中央,路明非的小腿忽然剧痛,不由自主地跪倒。
他回头一看,小腿上扎了一把小刀,布宁趴在地上,紧紧地握着刀柄。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女儿!”布宁嘶吼着,拔出小刀来,凶狠地扑倒路明非,在他身上勐刺。
楚子航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前,一脚就将布宁手里的刀子踢飞了。
要不是他留劲,恐怕那老家伙的手腕得立马骨折。
但布宁根本没打算放弃,刀子被踢飞了,他直接上去抱住了路明非的小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还愣神的路明非掀翻在地。
路某人摔了跟头后又羞又怒,直接用巴西柔术把这老熊般的男人锁死了。
他之前也挨了一刀,不过刀跟刀之间那是天壤之别,布宁的武器只适合用来削铅笔。
“醒醒!她已经不是你女儿了!”路明非强行抬起布宁的头,让他看向那个挂在钢缆上的茧。
它浸润了血红色的营养液,正一滴滴地往下滴着血水。
以它为中心,数不清的细丝放射出去,牵连着地狱犬和克隆体的尸骸,尸骸的结构融化坍塌,化作暗红色的液体,被细丝输送给克里斯廷娜所结的茧。
它们加起来是个庞大的生态系统,却不是共存的,而是掠夺的。
芬格尔说的没错,这是吸血鬼模式,正是那位幕后老板的风格。死在栈桥上的贵宾们,也跟那些化成血水的克隆体无异。
“如果血清在别的人身上生效,你女儿也会变成营养液!”路明非低吼,“你想看到那种事吗?”
他再把布宁的头拧回来看向背后,面对那些血泊里的宾客,“再看看你所谓的朋友们!杀了他们就能切断这一切吗?同样的事还会继续的,就像演出从来不会结束!”
他这话不知道是说给布宁听的,还是说给一直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的顾谶听的。
路明非丢下布宁,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巨大的眩晕感令他脚步虚浮,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能走到克里斯廷娜的茧那里。
轰隆隆的声音在他脑中回荡,是他自己跟布宁说的话,演出从来不会结束,演出从来不会结束!
他又回想起自己在幻境中所见的那场歌舞伎表演了,如同宿命反复地上演,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被送上祭坛,主持祭祀的人却连影子都没有出现。
这一路走来,他的心已经平静甚至麻木,但今天他很愤怒,所有的怒火都指向那个藏在幕后的人,他把所有人都当作玩偶,看着人们为他施舍的蝇头小利而自相残杀。
“不!求你不要!”布宁爬着追在他身后,呼声凄厉而绝望。
路明非已经踏入‘蛛巢’的范围了,纱帐般的丝在他身边飘拂,它们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即便接触到完好的皮肤也令他疼得抽搐,更不必说伤口。
它们的本能就是寻找有机质,分泌腐蚀液,吸收营养液,因此一旦接触到伤口就会往里钻,像是数不清的细蛇。
好在他还提着楚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