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什么村子里头祠堂翻新,修路修桥什么的,更是以他家赚钱的缘故,要求他们家里头要多出一些钱。
朱永武对这些事儿厌烦,但长此以往地,却也习以为常,觉得没什么不妥, 甚至觉得全天下的村子都是如此。
富庶被人仇。
可眼下江家村好像完全不同,里正和气的不能再和气,是巴不得你多赚钱,最好能带着全村出息,而不是一味的想着从你口袋里头拿钱出来。
朱永武觉得,在江家村安家, 真的是安对了!
江正信如此热情和善,朱永武也是连声道谢,“能落户到咱们江家村,也是托了咱们全村人的福,等着瓷窑建了起来,若是一切顺利,我一定……”
后面的话,朱永武更咽着说不出来。
江正信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意思,叔明白,你有这份心就成,也不必挂在嘴边上一直说,这人发达了,能提携同村人是情分,可不提携,却也是本分,算不得什么错处。”
“可你若是一直挂在嘴边说, 时日长了, 旁人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样的话, 对你和旁人都不好,总的来说,你能有这份心,那就已经很不错了。”
江正信也是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管理江家村也有几近二十年的时间,别管是村子里头的事情,还是听说的旁的村子里头的事儿,也是知道、遇到过类似的。
这凡事儿,一定要做的多,说的少才行。
尤其是这事是未来才能发生的事情,更得慎言。
“我明白,我明白。”朱永武知道江正信也是为了自己好,连连点头应声。
三个人又说道了会儿有关建瓷窑的事儿,等傍晚时才散场。
第二天时,各自便忙碌起来。
江正信帮着处理建瓷窑需要的一些文书手续类东西,江有成筹备着采购建瓷窑的材料,人工什么的,朱永武则是绘制瓷窑的图纸,开始在地上比划着都建多大的瓷窑,都需要那些辅助性的房屋。
而后, 在江正信和江有成的发动下,整个江家村的人都忙活了起来。
忙着帮朱永武盖房屋,忙着建瓷窑。
建房屋跟着村子里头的规矩走,既然是村中的村民,便只管了晌午饭和茶水,不收工钱,义务帮忙。
但瓷窑属于个人营生,不属于义务,自然不好只管了晌午饭让旁人出力气,朱永武跟江有成商量了之后,便按着先前江有成家盖作坊时的标准来定。
不管饭,按天发工钱,一天十三文钱。
十三文钱,是比吃一顿晌午饭要划算多的价格,且对于农家人来说,怎么吃都是吃饱饭,还是实打实的银钱,更具备吸引力。
朱永武在听到江有成定下十三文钱这个价格时,原本是觉得有些不妥的。
毕竟这收入高低有别,到时候会不会都争抢着去建瓷窑,没人愿意去建房屋了?
那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再起什么争执?
但很快,朱永武这颗忐忑的心,很快放了下来。
江家村能够出力干活的劳力们,很自觉地分成了两拨人,一拨去建房屋,一拨去修瓷窑。
朱永武也很快发现,但凡去修瓷窑的,都是家境贫寒,家中老弱小多,或者家中有病人,日子过得不宽裕的。
看这个架势,是日子还过得去的人家,主动让出来能赚钱的活计,紧着日子过得艰难的人去赚钱,好熬过困难的时候。
江家村的人,真的很团结互助啊。
朱永武心里头觉得暖暖的。
到了晚上吃罢晚饭,还在那跟朱广泰念叨,“我也觉得江家村挺好的。”
“是吧。”朱广泰的笑眉梢扬了起来,“我就说这里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