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为那些多行恶举的蟊贼开脱呢?
如果以仁义道德的角度来看,无论是暴虐的诸侯,还是盗窃财物的蟊贼,都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对象。
可为什么我听您话语中的含义,您想要表达的却是:既然鄙陋的肉食者可以不被追究,那么蟊贼也同样可以不被追究呢?
如果邓析子所倡导的法令是这样的话,那这样的天下,难道可以称之为被治理了吗?
他反对上古的贤王与仁义道德,到底是上古的贤王们做得不对,仁义道德阻碍了天下的治理呢,还是上古贤王与仁义道德阻塞了他敛财牟利的道路呢?”
宰予这一段话说完,方胜哑口无言。
再华丽的言辞,在事实的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
邓析的学说与道路,被宰予毫不留情的一把扯开,露出了掩藏在绮丽外表下的真容。
邓析从来就没打算为万民牟利,他只不过是艳羡他人食肉,想要趁机进去分一杯羹的参与者罢了。
如果说像是桀纣一样的暴君便是盗窃了天下的诸侯,那邓析就是偷偷摸摸的盗匪。
广收门徒,私作刑法,混淆视听,败坏风气。
嘴上冠冕堂皇,心里全是蝇营狗苟。
菟裘的民众们虽然并不都能听懂宰予的论述,但有一句话他们是明白的。
自从方胜来到菟裘后,邻里之间的确不像是从前那么和睦了。
他处处向人讲法,教大家以法牟利的方法,邻里之间从前能够私下解决的小事,也逐渐发展到了必须要闹到公堂上。
有一人因为诉讼得了好处,其他人见到,同样害怕吃亏,于是也纷纷跟着方胜钻营法条。
久而久之,菟裘的风气也就慢慢改变了。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打死这个邪人!”
民众一呼百应,刚从地里回来的农夫举起耒耜,从家门中出来的妇女拾起路边的枝条,小孩子也捡起极快小石头朝方胜扔了过去。
方胜看见这么多人朝着他冲了过来,吓得双膝发抖,跪在地上,黄土都湿了一地。
宰予见了赶忙喊了声:“子周!”
申枨得了命令,立马带着周边甲士冲了上去,拦住了激动的民众。
申枨一边拦,一边喊道:“踢两脚打两拳差不多了,别真打死了。这人死在咱们菟裘的地界上,太晦气!”
可哪怕申枨已经出来劝架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方胜的肚子上已经挨了十几脚。
脑袋也被小孩儿用石子砸了个大包,鲜血顺着额角一路往下流。
他伏在地上双手抱头,一边惨叫着,一边爬到了申枨的身后。
申枨见了,直接抬腿给了他的肚子一脚,将他踢出了两米远。
“爬也不知道爬快点,还要我来帮你?!”
宰予从高台上走下,望着他的这副惨样,摇着头说道。
“如果按照民众的意见来办理,你已经是十成十的死罪了。
但从仁义道德的角度来看,随便说几句话,实在不至于扣一个死罪。
方先生,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方胜惊恐的望着后面群情激奋的菟裘百姓,嘴皮子连连结巴:“仁、仁、仁义,还是仁义道德好!”
宰予点头道:“既然你觉得仁义道德好,那我就按仁义的方法处置你吧。
菟裘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里的民众不欢迎你,我恐怕是不能用你了。
鲁人也大多遵循周礼办事,所以鲁国其他地方想必也接纳不了你。
既然如此,我还是把你送回郑国吧,那里邓析子的门徒众多,民众也愿意追随你的学说,你觉得意下如何?”
“把我送回郑国?”
方胜闻言,吓得转过身子跪在地上,连连给宰予叩拜:“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