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隐户三项数额。」
田麦嗯了一声,微微低头看向跪在前院堂前的黄四一家。
黄四一家在这个清晨,经过了不安、愤怒、对抗、流血、慌张、惶恐、继续不安,到如今已经彻底的麻木了。
黄家每个人都清楚,谁也跑不掉了。
尤其是当他们知晓,昨夜家中老爷被‘请,去县衙,就被那位洪武十五年恩科之后上任六合县的年轻县令给扣押了一整晚后。
田麦抖抖税署文吏送到自己手中核算出来的黄家的各项侵占剥削数目,冷哼一声:「记录在桉吧,黄四发配昌化铁矿,余者打乱,记入今岁第二批迁移南下交趾的名单。」
….
一声哀嚎。
只是田麦的话却并没有停下。
「命税署直隶税司调派人员,接手瓜步山粮长职。」
「行文六合县县令,尽快转交六合县全境粮长名单,呈报涉法人员名单。」
税署文吏将此事记下,颔首点头,退到一旁。
田麦终于是站起身,走到廊前,看向满地的黄家家卷仆役,大手一挥:「都押往龙江码头待迁大营。此处宅院推倒还田,留下部分作为瓜步山粮长公署。」
说完之后,田麦便已经扬长而去。
整个六合县,黄四家不是第一家,但也不是最后一家。
办完了六合县的差事,他还要去隔壁的江浦县。
如此,应天府北部的两个县也才算是税署税吏粮长改制完成。
至于应天府南边的句容、溧水、高淳、溧阳四县的差事,则是有旁人去办。
「税署,开门,查税。」
这样的喊话,将会在应天府回荡好一阵日子。
继而,还将会回荡在整个大明。
……
「应天府六县粮长改制一事,已经在稳步推进,税署配官也已选调完成,余下的名额将会留待今科殿试之后才行定夺。」
东宫小书房里,燕世子朱高炽脸色憔悴的汇报着税署的工作总结。
钦差督办天下税吏署副署正,就是朱高炽如今的差事。
就说咱迟早也要步二伯的后尘!
现在可不就是应验了!
朱高炽手拿着近日税署的工作总结,眼神幽怨的盯着正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的朱允熥。
「今科应试多少人?」
写写画画的朱允熥,头不抬的问了一句。
朱高炽瘪瘪嘴,将税署总结塞进袖中:「今科共计有五千三百多人录名应试。」
朱允熥停下了手上的笔,看向朱高炽,微微皱眉:「不如洪武二十五年的人数啊。」
「已经是历年少有了。」朱高炽白了朱允熥一眼:「会试快要开始了,任亨泰前番有提到过,这一次进士科录名人数会向洪武二十五年看齐。」
朱允熥点点头:「多一点好,免得个个都觉得自己是块宝,眼高手低,不知朝堂艰难,不知民间疾苦。」
朱高炽低声道:「若是往后恩科仍然如此,恐会有诽议,如今士林之中已然有所议论,只
是……」
「只是因为能登榜,能成为两榜进士,所以他们还没有怨言。」朱允熥接过了小胖的话,看着对方,微微一笑:「你看吧,他们这些人啊,就是这般的作作矫情。在我看来,还不如秦淮河畔的姑娘们,属实又当又立!」
朱高炽脸色古怪:「这话万不敢传扬出去。」
书房里,朱允熥哼哼两声。
目光幽幽。
「我等着应天遍地皆进士的那一天。」
让那帮又当又立的儒婊一分不值!
朱高炽轻叹一声,洪武二十七年的恩科有一项数据他并没有说出口,世人也鲜少。
今科会试,录名应试五千馀人,心学中人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