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当真是硬气了一把。
旗官不由侧目回头,看向唐可可的脸色。
唐可可同样没想到官兵们手中的刀,没能吓住这帮人。
一时间有些犯难,可是既定的策略却不能因为这帮人而坏了事。
唐可可双手合在一起,目光下沉,眼睑微微眯起,低下头看向脚下从沟壑中飞溅上来的零散泥块。
而在旗官的眼中,却分明是看到,唐可可在最后从嘴里无声的念出了一个打字。
「打!」
旗官瞬间回过头,冷声怒喝。
原本就围着此处孔府之人的官兵们,瞬间还刀入鞘,便是手握着刀鞘,一阵虎扑而上,那扣住长刀的刀鞘,已经是恨恨的抽打在这群当真昏了头的孔府之人身上。
一时间,黑夜里人声鼎沸,凄惨的呻吟声和时不时愤怒的嘶吼声,响彻在星辰之下的旷野上。
孔家的人终究不是官兵们的对手,即便是那些养了数十上百年,可以用私兵来形容的孔府家丁,也纷纷倒在还收着力道的官兵们手下。
一阵风烟吹过,带着微凉,显得有些刺骨。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唐可可的眼前再无一人站立,官兵们脸色舒畅的散到了周围,目光却是警戒着场中。
而在场中,满地皆是伏地不起的孔府之人,不论孔府族人亦或孔府家丁。
旗官扫了一眼,见到麾下都知道分寸,收着力道,只有流血或愈伤,且无一人断了气,也就松了一口气。
随后才侧目默默的看向唐可可。
唐可可早已是看向孔府那世表荣耀的高门。
打了这帮杂鱼,孔家也该出来更有分量,能镇住场子,使自己不敢再轻易乱了分寸的人。
果不其然。
只是不久,孔府那高门之下,便有一群老少,簇拥着白日里露过面的孔府下一任继承人孔公鉴走了出来。
然而,唐可可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失望。
那位养出一个好儿子的当代衍圣公,竟然还是没有出来。
他是认为,府外这万余大军,当真不敢马踏孔府,平了这一方千年高门?
夜色下,孔公鉴的脸色分外难看。
这一日从白天里挤压在心中的愤恨,已经到了快要压不住的地步。
当他从孔府走出,望向东边的旷野下,在那些官兵们手中火把的照耀下,孔府中人倒了满地。
孔公鉴咬紧牙关,头一次因为愤怒生出杀意。
而在他的身边,那些孔家的族老和各房管事的人,已经是纷纷发出冷哼声,面露不喜,眼含愠怒。
和由孔公鉴带着出府的孔家中人所表现截然不同的,是脸上重新浮出灿烂笑容的唐可可,只是笑容下又带了些含蓄的不好意思。
不等孔公鉴带着人上前质询。
唐可可已经是领着三两名官兵迎了上去。
未曾让孔公鉴开口。
唐可可已经是高拱双手:「今夜我部不惜无眠,深挖壕沟,只为早日完成军务,护卫贵府安危。
却不想,麾下那帮没读过书的莽夫,竟然与贵府中人生了些误会,双方夜色之下也不知道怎得,便是起了冲突。
此乃我部之错,犯事之人已经拿下,
押回中军大营严惩。只是,还望贵府能够息怒。」
原本已经准备好兴师问罪的孔公鉴,所有的言辞还未出口,便已经生出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来。
只是望着不远处,唐可可身后那满地哀嚎的府中之人,孔公鉴脸色依旧是不曾改善。
孔公鉴抬头看向唐可可,沉声道:「今夜府中闻听雷动,不知情形,出府查询。出府之时,众人皆是好端端的,为何又会生出误会起了冲突。」
「大概是这帮军中莽夫素日不曾读书的缘故。」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