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饮了一口凉茶,目光直直的盯着朱允炆。
被盯得似是有些难受。
朱允炆低下头,目光可惜的看向被凿坏了的木头:「这原本是城东那边张老伯家定的摇椅。老伯家里这两年屡添孙子,老人家也不干活了,便想着含饴弄孙,弄一把摇椅,院子里移几株紫藤。」
说着话,他已经是将这块凿坏的木头放在一旁,重新取了一块尺寸相同,早已刨好的木头放在了台子上。拿着一旁的墨斗炭笔,就要准备重新划线。
朱允熥便在一旁默默的注视观察着。
仅仅这是短短数年光景,朱允炆的双手已经不似当初长在宫廷之类那般细嫩。
肤色深了一些,更沧桑了些。
手指肚子和手掌之间,也多了些颜色更深的老茧。
大抵是因为一直做活,手指更粗了些,手掌更大了些。
看得久了。
朱允熥才发觉,朱允炆整个人这两年也变得更加壮硕了。
眼前的一切,并非是朱允炆知道自己来凤阳而装出来的。
这些年他就是如此过来的。
锤头砸在凿子顶部,朱允炆的手稳稳的抓住凿子,凿头一下下如同切豆腐一样的进到木头里。
也不见朱允炆的手怎么动,那木屑便以整齐的形状,在划线范围内被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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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周全。」
朱允熥笑了笑,看着朱允炆:「二哥可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朱允炆摇摇头:「本想明日与秋娘出城,在城外与农户家中,寻些野味带回,晚间让秋娘做几道菜,再去西城的酒肆打几两酒,与你……」
朱允熥当即开口道:「二哥若是想这般,可后日再启程。」
「不了不了。」朱允炆连连摇头:「等明年你北巡结束,南下回京,亦可再过凤阳。到时候定要事先叫人送来信,我与秋娘也好提前准备好酒菜。」
「那这杯酒可要等上许久了。」
朱允熥澹澹的说着,眉目间却是带着由衷的笑意。
朱允炆随意道:「人未老,酒肆在,对饮有期。」
此刻的朱允炆有着前所未有的从容和轻松。
朱允熥认认真真的注视着他,最后点头道:「也好,等明年我再来凤阳,与二哥共饮这一壶酒!」
……
夜半月明,满天星辰。
夏日里还未钻进泥土中的虫子,还在保留着最后对这个世界的喧嚣。
窗纸将月光放进了屋子里。
不大却干净整洁的里屋,床榻上,朱允炆靠在枕上。
在他的身边,秋娘眉头微皱。
朱允炆便望着床脚前的窗台,望着窗外的月华,望着窗外的宫墙黑影。
「二郎。」
「嗯?」
「那只箱子,怎么还是回咱们家了?」
「……」
朱允炆合上嘴,转头看向枕在自己胳膊上的秋娘,脸上露出笑容:「那是给你的彩礼。」
彭。
朱允炆的胸口发出一声闷响。
「没正经的!」秋娘皱着眉头,挺着鼻头:「我看了呀,里面好多的宝贝,还有好多的钱票。这么多钱放在家里,真的没有事?」
朱允炆点点头,又摇摇头。
秋娘仰着头,看着属于自己的男人。
朱允炆很久之后才再次开口。
「老三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有他,是国家之幸。」
「只是和他说好的那杯酒,也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喝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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