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里无数人被惊醒。
坐落在城西,除了晋王府之外,整座太原城里唯一一座高过城墙的楼阁,静默的立在城墙后,眺望着西边的汾水。
鉴于大环境如此,
此乃太原城最富盛名的销金窝,望汾楼。
从官府衙门赶到此处的布政使司的皂吏,带着人一路赶到了望汾楼外。
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便是守在望汾楼下的小厮,也早就躲在门后,靠着火炉眯眼睡觉。
砰砰砰。
布政使司衙门的皂吏亲自上前,将望汾楼的门给敲的砰砰作响。
「开门!」
「布政使司衙门的!」
「快开门!」
皂吏脸上带着急色,一边敲门一边大喊一边还回头看向衙门那边的大火。
咯吱。
「谁啊……不知道这是望……」
望汾楼的门被敲开,小厮脸上带着不悦,骂骂咧咧的看向外面,随后脸色一震,露出紧张。
「小的……小的不知是官爷。」
皂吏冷哼一声,看向望汾楼里那林乱的如同酒池肉林一样的熟悉场景,沉声道:「布政使他们在后院?」
小厮腰都快要弯到了汾水河里,连连点头:「在后院,在后院。」
「带我过去。」
皂吏低喝一声,挥袍走进望汾楼。
小厮的赶到了前面侧身带路。
众人穿过望汾楼前面,到了后面的一座座别院前。
风雪停在了那些被精心栽种的各色名贵树木上,小道蜿蜒幽静,将那一座座别院相互隔绝开。
小厮一路带着皂吏到了一座别院前,指了指里面:「布政使就在这里。」
皂吏深吸一口气,上前将院门推开,直接走到了屋门前。
砰砰砰。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只是比之刚刚敲开望汾楼的时候,要轻了一些。
而皂吏敲了一遍门,便停了下来,抬头贴在门上:「藩台,架阁库走水了。」
皂吏停顿了一下,不见屋里有动静。
这才继续敲门。
砰砰砰。
砰砰砰。
「何人?」
终于,屋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继而是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站在门口的皂吏再次说道:「藩台,架阁库走水了。」
「什么!」
山西道布政使司左布政长孙贡瞪大双眼,将屋门拉开。
他的身上除了一件贴身的里衣,便只披了一件长衫。
门一开,外面的寒风便一股脑的涌了进去,让长孙贡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皂吏赶忙进屋,对那凌乱充斥着暧昧气息的里屋不敢多看一眼,急急忙忙将长孙贡的外袍和大氅取来,领着差役小心翼翼的为其穿上。
皂吏则是继续解释道:「不久前衙门那边的架阁库忽然走了水,火势愈发的大了起来,衙门里的人已经在救火了。小的心想着……所以赶忙过来通禀藩台。」
长孙贡的脸上阴沉无比,冷哼
一声:「怎么看守的架阁库!」
说完之后,他低头看向差役们套了半天也弄不好的衣裳,又是冷哼一声:「一帮蠢材!」
冷喝着,长孙贡转身进了里屋。
很快,就有好几个女人的声音传出。
长孙贡的声音也从里面传了出来:「去叫醒臬台和军门,还有其他人!」
皂吏赶忙颔首低头:「属下领命。」
言毕,皂吏赶忙转身出了屋子,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过半个时辰。
望汾楼外,终于是聚集起了一大群满身胭脂酒气的山西道官员。
穿红袍的上了轿,青绿袍子的也不愿骑马,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