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勋拿眼角的余光斜睨了她一眼,进了门之后就吩咐门房“去二少爷和大小姐那里都知会一声,让他们半个时辰之后都到主院去。”
“是!”门房的婆子答应着立刻就去了。
孟氏的事,武勋不可能人回来了还一直不闻不问,就算他心里有鬼或者不情愿,也总要表面上给老夫人一个交代的,武昙知道他是要说这事儿,而她也正等着这一天,倒是颇有几分期待的。
略想了下,武昙就对老夫人道“孙女先回去换了衣裳,晚点再去祖母屋里相见。”
老夫人点头“换了衣裳就来,先用了晚膳再说。”
“是!”武昙答应着,给两人施了一礼就带着青瓷先回自己那边去了。
天凉了下来,但是京城里还没降雪,也还没到烧地龙的时候。
武昙回房拿温水洗了把脸,又换了衣裳。
青瓷把带回来的首饰塞给杏子,就又跟着她去了老夫人那。
老夫人带着她和武勋一起用了饭,刚收拾好,武青钰夫妻和武青雪就相继的过来了。
武青钰的面色很严肃,武青雪低垂着眉眼,却很有点忐忑和紧张。
老夫人和武勋在暖阁的炕上坐下,老夫人端着茶碗在慢慢地品茶。
没有人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武勋就望向了老夫人,语气颇有些艰难的说道“母亲,孟氏的事前几个月两个孩子过去的时候已经告知了儿子,只是因为军务繁忙,脱不开身回来处理,让母亲受此凶险,全是儿子的疏忽和不是……”
他说着,就起身跪了下去。
武青钰和武青雪见状,就也上前一步,跟着跪下。
武青雪侧目去看武青钰,盼着他能说点什么替孟氏求求情,可武青钰的面色凝重,却是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武勋道“是儿子娶妻不贤,才让母亲屡历风险,儿子也知道,母亲为了保全咱们侯府的名声,受了莫大的委屈……”
“都过去了!”他的话没说完,老夫人却已经出言打断,她放下茶碗看向了武勋道“我受点委屈原是没什么的,可是家里出了这样的事,终究不是个好兆头,哪个世家大族的衰败,不是从内部起因的?当初这个媳妇儿就不是我替你娶的,处置她确实也轮不到我,既然你现在回来了……这件事也不能一直这么捂着,那你便拿个决断出来吧!”
武青雪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一想到武勋白天对她发火的那个样子就是头皮一麻,又迟疑着闭了嘴。
武勋满面愧色,脸色铁青,咬着牙道“此等毒妇,做出有悖伦常的恶事,本是死不足惜的,可确实如母亲所说,此事一旦上告官府和天家,我武氏阖族的名声都将跟着毁于一旦,将来孩子们的嫁娶都要被她牵连。儿子不孝,原想着应该将其休弃的……”
武青雪听到这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惊呼出声“父亲……”
钱妈妈却听出了端倪,连忙也跟着跪下去,从旁拉了她一把。
老夫人不悦的横过来一眼,武青雪嘴唇不甘心的蠕动了一下,这才忍下了。
老夫人道“当年元洲城一役,孟氏不是全家蒙难,已经无娘家可回了么?今天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我本也不是要听什么分辩和解释的,你既已有了决断,那直说就是!”
老夫人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是真的已经全不介怀,说完,重又端起茶碗喝茶。
武勋那里却好像终究是觉得难以启齿,又默了片刻,方才再度开口道“孟氏做了这样的事,无论如何已经不可让她再以定远侯府的当家主母自居,更不能留她在府里,继续败坏家里的名声,儿子想……京郊的鼓山上有一座清黎庵,就将她以清修为名送过去,让她去潜心念佛忏悔吧。琼儿究竟是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