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揖“晟王殿下风采卓然,能在此得见殿下,实属三生有幸,不过此处荒郊野外,叙话不便,还请王爷赏脸,寻一僻静处,微臣奉我朝陛下谕令,有要事同王爷商量。”
他的态度也算十分的谦卑良好了。
萧樾看在眼里,不过一声冷笑“商量什么?商量着怎么也助南梁国主挑拨的我朝君臣不合,起了内讧?然后再为你朝制造机会,趁虚而入,再次北侵,夺我城池,杀我子民?”
他的语气淡淡,一副闲话家常的姿态语气,可是这些话入耳,却如洪钟大吕,声声震撼,震得那洪大人脸色惨变,一时之间都紧张尴尬的忘记了呼吸。
他嘴唇蠕动,满眼戒备的盯着眼前这个气势凛然的男子。
萧樾长身而立,侧脸的轮廓似乎都透出几分刀锋上的森寒之意。
他说“你带这批财物潜入我大胤,是为了带着进京去打点疏通门路,好将你朝陛下掌握的秘密奏到我朝陛下的御案之上。定远侯府的秘密,一旦公之于世,即便你手中确实是有真凭实据,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朝陛下一旦追究,武家被坐罪,举国上下也只会认定是帝王不仁,害怕定远侯府功高震主而故意制造的冤案想要将他们置之死地。这样的时机之下,出了这样的事,那么大胤朝中,不止是在南境的驻军,就是举国上下的任何一支队伍,所有的行伍之人都会有唇亡齿寒的危机感,至此……大胤萧氏皇族就再难得人心,也再难有哪方军队会死心塌地的为之效力。”
他款款道来,神情语气却不见怎样的激昂愤慨。
只是因为所言全中,已然是激起了那位洪大人浑身的冷汗。
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擦。
大胤的前定远侯是他们南梁国中的内应,此事是这趟梁帝传召他入宫听命的时候慎重的告知于他的,此事实在是匪夷所思,他自己当时都觉得难以置信。
而梁帝差遣他前来胤京的目的——
也的确正如萧樾所言。
大胤堂堂的南境主帅,血战沙场的功臣居然是个包藏祸心的叛国者,这件事一旦他打通了门路,利用大胤朝中和定远侯府有嫌隙的官员奏上去,上达天听——
事情不是他南梁方面直接散播出来的,大胤满朝就不会觉得这是南梁的挑拨离间之计,而通敌叛国这样的大事只要一经曝光,别说他身上还带了一封当年大胤定远侯和南梁往来的书信做证据,就算没这个证据,这样的事,只要露了眉目出来,大胤的皇帝也绝对不会姑息。
这样一来,整个局势的发展就会如萧樾推断的那样,大胤皇帝处置了武氏一门,同时寒了整个大胤军民的心,将士们心灰意冷,一旦战事再起,谁又会再为大胤萧氏卖命杀敌?
这样所产生的效果,并不会比在大胤朝中掀起一场内乱差。
这位洪大人供职詹士府,但因为为人圆滑会变通,所以颇得南梁皇帝的看重。
这也是这一次南梁皇帝为什么会将这么大的秘密透露给他,又派他来做这件事的原因。
本来他自己也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立功的机会,来的路上,心中激荡不已,只觉得这件事一旦做成,就算是一件足以名垂青史的大事了。
谁曾想——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虽然他的变通能力极强,立刻就想到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这位大胤晟王。
毕竟么——
这位晟王爷出身胤皇室,有人背叛大胤,背叛萧氏,他必是第一个不能忍的。
可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洞若观火,当场就将他们皇帝陛下的计谋给识破了。
“王爷许是误会了。”洪大人定了定神,连忙再度开口试图辩解“我朝陛下派遣微臣前来,是为了与贵国商议边境城池之事……”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