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一条手臂还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压下来,在脸上落了一小片阴影。
没有了清醒时候的活泼跳脱,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乖巧。
萧樾前后活了两世,早就习惯了南征北战的生活,时时刻刻都在身上裹上一件冷硬的铠甲,雷厉风行,我行我素,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了这么个小丫头,一再的突破自己的底线,妥协,退让,她怎么闹都不嫌烦,只要看见她在身边,就会忍不住的心情愉悦。
活了许多年,他有过荣誉加身,踌躇满志的经历,但是会发自内心的觉得欢喜和满足,却都是遇见她以后的事了。
这个小丫头,聪明狡黠,灵动活泼,就这么一点又一点,润物无声的活成了扎根在他心底的最动人的风景。
武昙还在睡,他忍心吵醒她,就一动不动的躺着,免不了又想起周太后中毒的事来。
武昙一直又睡了大半个时辰才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把脸在怀里抱着的萧樾的胳膊上蹭了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边喊青瓷一边就往床下爬,伸手压到旁边萧樾的胸膛,愣了愣,随后才隐约记得——
她好像不是在侯府。
还没太清醒过来,萧樾已经翻身坐起“醒了?”
“呃……”这会儿天已经全黑了,武昙循声转头也只看到他坐在那里的影子。
萧樾下了床,走到桌旁点燃一盏宫灯。
屋子里亮堂起来,武昙揉揉眼睛这才彻底的清醒下来。
萧樾喊了青瓷和蓝釉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自己洗了把脸就先去外间的小书房里翻看公文去了。
横竖都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也不着急送武昙回去了,他就又吩咐了厨房备膳。
武昙收拾好就也跑到外间书房蹭到他身边去。
萧樾并不避讳她,看完北境军中秘密送进京的公文之后又将放在下面的一封信拆了,那信是他放在北燕帝京的探子发来的。
武昙凑上去看“咦,沉樱怀孕了么?”
掐指一算,沉樱出嫁已有大半年了,虽说燕霖的身体不太好,但也正因为如此,那边才会更急着添丁。
萧樾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高兴的“若是沉樱能一举得男,为北燕诞下皇嗣,那么不管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去年北燕一场逼宫政变,以魏王府落败告终,但他朝中仍有大批对燕霖上位心存不满的文臣蛰伏,北燕老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很多人都在伺机而动……
燕霖后继有人的话,他和沉樱手里就更多了一份重量级的筹码。
武昙想到是另一件事“太后不是病了么?那你要不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老人家?她要知道了,心情会跟着好点吧?这样身体可能好的更快些。”
萧樾却是将信封直接收了“不用。沉樱和皇祖母之间的感情深厚,想必她报喜的信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日母后就会收到。母后不想将她中毒一事外传,本王今天一大早才刚进了宫,这几天不宜频繁的再去了。”
提起周太后中毒一事,武昙就也跟重视起来“有关太后中毒的事,王爷打算怎么查?事情很有可能是出在南梁方面的,那么大老远的一路将东西捎过来,就算有什么线索追过去也不太可能查得到了。”
“是啊。”这件事,确实无从查起,别说他不想就此事去信询问宜华长公主,就算问了——
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始终坚信宜华不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暗算周太后,那么就算他写信去问了,最后八成得到的消息也是宜华长公主遗失了那方帕子。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必呢?
可如果就直接把这当成是一件无头公案就这么揭过了,也是不可能的。
背后那人的最终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