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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昀既然能给了他们这样的体面,他们就必须要给予回报。
否则——
现在爬的高,跌下来的时候就只会更惨!
成和败,两条路明明白白的就摆在眼前的,一眼都能看清楚,为什么还要选择往一条死路上走呢?
其实她说的这些,郑秉文也不是不明白。
要不是萧昀有意打压定远侯府,想削他们的兵权,当初完全可以夺丧,不叫武青林留京的,自古以来,戍外的将领被夺丧都是常有的事。
郑兰衿的话,一时又叫他无言以对,用力的攥着手指,几经犹豫之后,就沉默了。
“二哥,人,是要识抬举的,不识抬举的下场就只会是人财两空。”郑兰衿见他动摇,也这才算是打从心底里松了口气气。
她转身走上前来,在郑秉文的面前站定,目光郑重其事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字字清晰又凛冽的继续说道“南境的这部分兵权,定远侯府是铁定拿不回去了,计算父亲硬要请辞,那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丢了手中权利,还会将陛下得罪得彻底。大哥和你,都未能继承父亲的衣钵,咱们郑氏一门的荣辱,现在就全部寄托在父亲身上了。难得的是父亲得了陛下的赏识,正有意全力提拔,如果不抓住这次的机会,更进一步,那么将来……将来等到父亲百年之后,谁还能撑起门楣来?难道这一大家子都要等着被打回原形么?”
萧昀对郑修的提拔和赏识,对她而言,一开始就让她看到了可以攀天的阶梯。
郑兰衿承认自己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也是一开始她对武家那门婚事都不怎么上心的原因。
定远侯府也是从一名不问慢慢崛起发迹的,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郑家机会得当,正在如日中天的时候,为什么武家可以封侯拜相,一飞冲天,成为这朝中屹立不倒的百年世家,而他们郑家不可以?
相较于嫁个男人,夫荣妻贵,她其实更在意于自己整个家族的荣辱与成败。
只要父亲能握牢了手中兵权,坐稳了南境主帅之位,将来等待时机,再立下一两件功劳,他们郑家稳定侯爵之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心思隐晦,这些年间,就是对父亲和一直对她宠爱纵容的母亲她都绝对没有透露分毫的。
而此刻,胸中却因为这种理想和展望而热血沸腾。
她的面庞上,盈溢着摄人的光辉。
郑秉文的底线和原则与她不同,根本就不可能完全被她说服,他张了张嘴,原还是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一抬眸,瞧见么美眼中闪烁的那种狂热的光辉……
他知道,他的话,她必然是听不进去的。
于是,忍了又忍,最后便又牢牢地捏紧了袖子底下的十指,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这一切自该是有父亲论断,我劝你回去之后还是将这奏折之事……再与父亲当面商量一下吧。”
说完,也只觉得这屋子里压抑,甩袖就往外走。
可是——
心里隐隐的不安。
走了两步,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还失神站在那里的郑兰衿,又是重重一叹“你好自为之!”
人这一生,难道不该是有多大饭碗就吃多少饭么?难道不是以问心无愧为底线么?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名利场上的事,他以前不懂,觉得自己可以慢慢地学,慢慢的领会。
可今天,看着这样的妹妹,又突然觉得——
永远不懂,也未尝就是件坏事。
郑秉文的心情不好,出了书房就头也不回的径自出了这院子离开了。
郑兰衿站在那里,又过了片刻,突然一抬手,将手里抓着的那封走着远远地扔进了旁边的火盆里。
火苗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