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步就踏错了的情况下,是极有可能穷尽一生的努力都不可能再挽回他的好感了……所以你听明白了吗?这一场算计的风险太大,即便摆在眼前的利益诱惑再大,我也不会去做。以前我在父亲母亲和二哥他们面前之所以会耍一些小心机,那一则是因为我足够了解他们,才能拿捏得当,二则,他们都是我至亲之人,彼此之间血浓于水,即便我用了手段被他们拆穿了,彼此之间也不至于真的结仇,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所以,不是她在胤京这段时间不思进取,毫无作为,而是她一直都将一切的利弊权衡打算清楚了。
别说是萧昀了,其实就是从小便已经相识的梁晋,她也自认为对方心思深沉,她远远摸不透。
按理来说,她金尊玉贵的一个侯府千金,有样貌,有才情,若是存心讨好想要笼络一个男人的心,能有多难呢?可这世上,也总有一些人的性情是不能用常理估算的。
既然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那就不如不要去动那些歪脑筋,省得最后得不偿失,反而失去更多。
蕊儿对她这番解释似懂非懂,不过她对自家小姐一向崇拜,即便还不能领悟,也还是频频点头认可,认真的记下了。
宴会这边,几波人相继回去,先是萧樾夫妻,再是王修苒,殿内众人今天都很默契的没有人谈及政务,所以觥筹交错,气氛始终保持的很好。梁晋是个自来熟,这会儿甚至已经蹲到北燕陈王的身边与之划拳,两个人推杯换盏,都喝过几轮了,正在酒酣耳热之际,离开时间稍微长了些的萧昀也回来了……
这时候他目光已恢复清明,步伐稳健,虽然脸上还残留了几分酒气渲染的红晕,但确实看上去已经一切如常,又变回了那个沉稳又透着威严的少年皇帝的模样。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姜太后担心的不行,却又不能离席去看她,一直很揪心,看他好好的回来了,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萧昀走回来的时候为了不扰乱殿内畅谈的轻松气氛,还是直接从后殿进来的,然后进来的第一眼就不受控制的朝下首那桌的武昙和萧樾看去。
萧樾还是一副闲散的姿态半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手里端着个酒杯在欣赏歌舞。
武昙则是转过身去和相邻一桌上的宗室女眷闲谈,大约是聊的衣裳首饰之类,两人谈得高兴还不时的摸摸彼此的衣裳料子,或者是取下某件首饰把玩。
总之这大殿之中的气氛其乐融融,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也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有半点的缺憾和不同。
萧昀心中恍然若失,却强打精神弯身坐下。
下面的两国使臣看他回来了,自然注意力就又移过来,又开始不断的有人上前敬酒。
萧昀神态自若的逐一应付,眼角的余光却控制不住的时时就往萧樾和武昙这边瞟。
武昙还是记忆里的样子,成天乐呵呵的,眉眼舒展,仿佛和谁都能打成一片,聊到一起去,没心没肺的一副活跃的样子,但其实她也很有意思,你若是仔细观察她就会发现,她虽然善于交际应酬,能把每个找她攀谈表露善意的人都应付的妥妥当当,但却除非是和她关系特别要好的亲友,否则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找人攀谈搭讪……
还是那就话,乐观开朗就只是她的伪装而已,她长袖善舞的周旋在那些主动对她示好的人中间,却并没有与他们交心或者真正亲近,内心里还是怀有芥蒂,只是面子上不得罪人而已。
至于萧樾——
上辈子的萧樾是什么样子的?他冷酷无情,高高在上,哪怕是对身边的人也都从来懒得浪费哪怕是一个眼神。
可是这辈子,他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尤其在武昙面前,他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还常常的不吝啬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