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那丫头的命不可,你难道没发现么,从三年前开始,我就已经断了和武家的来往了,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周元升当然想过,不只是想过,还是绞尽脑汁的想,因为他确信母亲不会因为周畅茵的明显过失就对把所有的错处都算再武家人身上的。
但也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太淳孝,太老实了,即便心里再疑惑,也不曾当面去质问过母亲。
他面露疑惑,脱口道“为什么?”
周老夫人眼中瞬间迸射出浓烈的恨意来,咬牙切齿道“因为那一家子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小人,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定远侯府出了通敌叛国的祸害,勾结南梁,卖国求荣,武家上下全都知道,却不仅秘而不宣,还利用他家那个丫头去迷惑樾儿,最后怂恿的樾儿出面替他们暗中摆平了这等祸事!之后,那一家子还没事人似的,继续披着忠臣良将的假面在人前耀武扬威,他们凭什么?在犯了祸国殃民的重之后还能享受荣华富贵,逍遥快活?我看不惯也忍不了!”
周元升和常氏听得目瞪口呆,武勖的事周太后虽然提前也不知情,但她反倒没有多少惊讶。
萧樾心里有秘密瞒着她,她一直都知道,也没想过要试图挖出来,若说是萧樾是为了武昙而替武家遮丑甚至是摆平了一些麻烦的,她是相信的,因为以她儿子对武昙的在意程度,那完全是他会做的事。
常氏那里已经被惊醒了,眼泪挂在脸上,却露出几分释然的表情来,但很快又转为怨恨和绝望,忍不住的责难道“若是真的确有其事,母亲您来找太皇太后,或者去找陛下陈情都行可以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周老夫人却是没有半点悔意的冷笑“子御被那丫头鬼迷心窍了,怎么肯听我的话?我若是不将那丫头彻底除了,他就永远不会清醒,何况我若是去陛下面前说出来,他也必然要被治罪,从此声名尽毁,还恐有性命之忧。”
她看向周太后,仿佛她自己真的是做了一件于萧樾母子都大有好处的事,神情也变得骄傲起来“可是那丫头嫁了樾儿之后,身份就跟着水涨船高了,樾儿又护她心切,除了谋害天子之母的罪名,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可以绊倒她,并且还能让樾儿没有插手的余地。要不是因为这样,我又何至于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又赌上定国公府满门来做了这样一个局?”
周元升听着母亲义正辞严的一番说辞,虽然乍一听很有道理的样子,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总有种不能深信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明明只有相信了这一点,才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但常氏却想不了那么多,这时候已经飞快的抹了把眼泪,满怀希翼的爬到周太后面前,抓住了她的衣角恳求“娘娘,看在母亲也是一心为了樾儿身边除害的份上,计算她用错了法子,可也情有可原啊。咱们是一家人,一家老小几十口人,还有全族上下……您得救我们啊。晟王爷那……那里……我听说他嫌疑其实不大的,陛下就是在气头上才会迁怒,您也陛下的亲祖母啊,您去求情,晟王也不会有事的,娘娘……”
她现在甚至考虑的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她还有儿孙,还有外嫁的长女,而且谋杀姜太后的罪名实在太大,如果真的被曝光了,她的母族常家也有可能要被牵连的,这代价太大,她承担不起。
周太后脸上却始终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视线也一直没有从周老夫人脸上移开。
她像是完全没听见常氏的哭诉,这时候,脸上才露出明显失望的神情来,缓缓的摇了摇头。
她说“母亲,你压根就不是嫉恶如仇的人,就算真的是武家叛了天下人,你也不会为了替这天下人讨公道而去拿家族冒险,你在说谎,即便你伪装得再如何正义凛然,我也知道你从骨子里就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