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事情上了,给王修齐的留书反而很短,就两句话,无非就是提醒他胤京水深,有居心叵测之人在暗中催动阴谋,让他最近一定要蛰伏起来,稳住了,遇到任何事都要忍住了不可轻举妄动,最重要的是不要搅和进是非里去。
王修齐仓促的读完,再低头看一眼脸色透着青灰且不省人事的妹妹,顿时情绪难以自控,眼泪滚了一脸,哭得像是个迷途的孩子。
明明他是兄长,却成了妹妹的软肋,成了叫人拿来威胁妹妹的筹码……
郇来的感觉并不会比他更轻松,但还是忍痛强自冷静下来解释“小姐刚才见太孙殿下时说了胭脂铺子里的事,但并没对殿下透露自己服毒一事,昏迷之前又叫的是二公子的名字,所以属下未敢贸然惊动太孙殿下。”
王修苒的话当时明显是没说完,郇来也不确定她叫王修齐究竟是要交代什么事,但总归她当时低惦念和想见的人是王修齐,所以把人找回来再旁守着,回头王修苒若是醒了,就能第一时间见到了。
王修齐此刻心里乱的很,也顾不上想其他,只那袖子使劲的擦了把眼泪,然后大声催促车夫“快点!走快点!赶紧去找大夫啊!”
什么报仇或者找凶手的事都顾不得了,什么也不比先保住他妹妹的命更重要。
而另一边,周畅源经过几次乔装改扮,这时候已经在城外十里的一处偏僻小径上坐上了南下的马车,他当时见完了王修苒就马不停蹄的各种乔装改扮,片刻没耽误的就混出了城,等在这里约莫一刻钟左右,被他留在已经善后的瘦高个也赶过来与他会和了。
“主子,属下刚在路上收到探子的飞鸽传书,您预定的第一套方案应该是失败了,下头的人一路尾随王家小姐,见她在皇宫门外面单独见了皇太孙一面,两人只在隐蔽处私底下说了两句话就分开了,她没进宫,直接上马车打算回王家的别院,照这样看她应该是豁出去,并不会听您驱策去对晟王妃下手了。”瘦高个下了马就直接上了马车,一边禀报最新得到的消息。
虽然早有了这样的准备,但周畅源的面容还是瞬间扭曲了一下,用力的抓着手里的陶瓷杯,恨声道“她跟武家那个丫头走的最近,这件事只有她去办成算才是最大的……她居然也给我玩阳奉阴违这一套,看来我终究还是小瞧了她了。”
“是啊,没想到她居然不怕死……”瘦高个也和王修苒正面件交锋打过交道,也跟着感慨,唏嘘不已。
但是等回过神来,看周畅源的神情十分的恐怖,就赶紧转换了口气安抚“即便如此主子您也不算完全失策,下头的人亲眼确认,她此刻已然毒发,至少后面您的计划她就不会再有余力妨碍您了。余下的事,属下也都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留在胤京的人会一步一步推动下去,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现在暂时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周畅源却并没有那么乐观,冷笑了一声,给了个比较保守的估算,顿了一下,忽的又目光阴沉的看过来,盯着瘦高个问“宫里的消息呢?萧昀那小子对国公府的处置还没定下来?”
“目前还没有听到消息。”瘦高个赶忙神情一凛,再不敢有丝毫的分神,小心翼翼的应对他,“不过事情已经被翻开到明面上了,至少老夫人的罪责是不可能洗掉的,家里虽然连夜就摆了灵堂,但昨天太皇太后和晟王妃都是兴师动众的拿人和传唤,即便最终的处置圣旨还没下来,稍微有点关系的人家也都听到消息和风声了,所以……眼下的这个当口也没人敢登门吊唁。”
又正好宫里也正在给姜太后治丧,这就是现成的借口了,即便萧昀对周家处置的最终结果还没出来,大家也有理由可以公然避开了周家。
周畅源的眼底一片幽暗,腮边肌肉也因为隐忍而抽搐抖动了一下,他似乎是在努力的克制试图调整情绪,但是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