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玉爪儿、哈哈儿、花姑姑,你觉得你周围让人好奇的地方还少吗?”
他眼带探究,回视于我,看了片刻,笑着说,“彼此!彼此!”
我半撑起身子,疑惑地问:“你也有问题想问我?”
他点了点头,我略思索了下,接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若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问我。”我又狡黠一笑,“不过,告不告诉你由我决定,这样公平了吧!”
他抿嘴笑了笑,“这算哪门子的公平?”
我理直气壮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行事本就应胸怀坦荡、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是个姑娘家,总有些心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说完,我用手支着下巴,面上堆着灿如夏花般的笑,斜瞅着他。
他无可奈何地笑道:“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你还有什么想问,就问吧。”
我颇为得意地挑了挑眉,出了会子神,问道:“我很好奇,你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当初为何会选择从军为将,而不是在朝为官?”停了一下,又补道:“当文官也能展你生平所学,偿你兼济天下大济苍生的抱负。”
这是我一直想问他的,以他空谷幽兰般的姿容气韵,实在很难将他与充斥着血腥杀戮的战场联系在一起。
李琰慢饮了两口,嘴角微抿,淡淡道:“兼济天下,大济苍生?你太高看我了,我从军的原因很简单,生在乱世,又是将门之后,从军为将为家族延续荣光,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
我向他摇头表示不相信,道:“你堂堂四品中郎将,门庭却冷落至此,还不如一个七品县令威风,谈何荣光?那日听你与李淳风一番高谈阔论,又观你平日里深居简出,韬光养晦的作为,我就知你深明明哲保身之道,像你这般的人,绝不会在意什么家族荣光,我说的对吗?”
他嘴边含笑,目露赞赏,深看了我一会,笑道:“知我者,天下唯姑娘耳!”
我睨了他一眼,笑嗔道:“少给我带高帽,我可不吃这套,你还没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何不当官而去为将?”
他沉吟了半晌,方才道:“少年时锐意进取,也曾在两者之间有过踌躇,但为官之道讲究处事圆滑,想要博取功名,难免要在苟合取容中降志辱身,与人虚与委蛇,这实在不对我的脾气。况且,官场上的血腥就比战场上来得少吗?未必!而在乱世中为将可就没有这么复杂了,所得功绩全凭一刀一枪拼杀出来,所思所想也只是如何打胜仗,可比官场要简单得多。”
我默坐着听他说完,心中感慨万千,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功绩,他说得轻描淡写,但真就那么容易吗?我想不然,单看他那一身的伤,想来也是鬼门关前走过好几遭的人,他现在的地位是用自己的命拼回来的。只是他如今的心境已与少年时大不相同了,功名利禄,恐已非他所求。
我沉思了一阵,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诸葛孔明在《诫子书》中的这两句话可否能映衬你如今的心境?倘若要你放弃现在的官职、地位,你可愿意?”
他微微笑着,手指轻拂过凄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眼下大唐根基未固,内忧外患,身为大唐臣民,尚有应尽之责,岂敢轻易言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霍去病这句话用在此时倒也应景。”
他盯看着酒囊好半晌,又缓缓说道:“若此残躯还能待得天下清平之日,倒也想学学舅父,远迹江湖,图个逍遥自在。或觅一处山灵水秀之地,两间草舍,数亩薄田。忙时夫耕于前,妻锄于后,闲时读书品茗,抚琴而歌。我所求者,不过一书,一琴,……”他转回头笑看着我,“一美相伴而已。”
说着,他忽地一怔,垂目盯向我的手,我这才有些清醒过来,方才听他所言,心中万般滋味纠缠,夹杂着点点心酸,再加上酒的催化,一时有些忘情,竟不自觉地握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