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进城,就帮姐姐将这封信送去独孤公子的府上,一定要亲手交到他手中。”
再三嘱咐完毕,想了想,又问道:“你可认识独孤公子的府邸?”
赵敢当将信收好,笑着说:“听说皇上为此次独孤公子大婚,特意赏赐了一座好大好漂亮的新宅子,长安城没人不知道,进了城只需随便找个人打听就行。”
我点了点头以示谢意,转身就要离去,走了几步,心中忽又想到,此事若成,与赵敢当再见面的机会只怕渺茫,遂又回身走到他跟前,目注着他,语重心长道:“以后姐姐不能在你身旁时时提醒,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遇事要多问林牧监。”
赵敢当怔了片刻,马上又堆着满脸笑意说:“我知道姐姐要嫁给侯都尉,侯家大宅我认识,将来一得空我就会去看望姐姐的,姐姐不必为我担心。”
我唇边泛起了苦涩的微笑,含笑默默看着他,临别在即,想着该给赵敢当留些金钱银两,以作傍身之用。他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马场中俸银又少,积攒几年也存不了多少银子,将来还要置产娶妻,这些原本是我这个姐姐应尽的责任,可我如今也是身无长物,先前所积攒的俸银首饰,也都在梦瑶身故时全给了傅文去置办坟地棺木。
我在身上四下摸索了会,伸手拔下发髻上的点金玉蝶簪,塞到他手中,现在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件首饰了。
赵敢当面带讶异,连连推辞道:“姐姐这是何意?平日里姐姐对我已是多有照顾,我怎能再收姐姐如此贵重的首饰。”
我轻拍了拍他的手,硬挤出一丝微笑,“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你就收下吧,权当是留个念想。”说完,不等他再开口,便扭身匆匆离了马厩。
这几日我佯装身子不适,将自己关在寝所,能不见侯承远就尽量不见,苦苦等待独孤谋的回信,心想着,待回信一到,一切就会尘埃落定,到时候,侯承远就算再不甘愿,也无法改变这个既成的事实。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有些残忍,但为了他的前程,我必须这么做,希望一次狠痛之后,他能将我彻底忘记,回归他原本的那片天地。
心神恍惚,几经转折,忽闻轻轻敲门声响起,我定下心绪,随口问道:“是谁?”一面想着是侯承远吗?
“芸儿姐,是我,二牛。”门外之人轻声应道。
我一听是二牛,愣了一瞬,心中立刻想到,二牛如今跟着独孤谋当差,回信到了!我忙起身开了门,二牛笑嘻嘻地向我行了个礼,一面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
我快速接过,“独孤公子大婚在即,这几日他府中一切可好?”
二牛微微皱了皱眉,回道:“府中一切都好,只是少爷这几天好像不太高兴。”
我一怔,问:“为何?”
二牛道:“小的也不知,前几日赵敢当给少爷送了封信,少爷原本还高高兴兴的,可一看完那封信,当时就沉了脸色,骂骂咧咧了一整天,可谁也听不明白少爷是在骂谁。”
我无奈地苦笑,骂谁?除了骂我,他还能是骂谁?
二牛道:“芸儿姐可有话带给少爷?”
我想了想,说:“请代我转告独孤公子,大恩不言谢。”
二牛一怔,点头答应,“小的不宜在此逗留太久,就先回了。”说完,他欠了欠身子,匆匆而去。
我定定站在门口,看他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我反身掩了房门,取出独孤谋的回信来看,刚看了一行就愣住了,他倒省事,信首连称谓语也未写,开篇就是骂人,“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进宫!………………………………。”我哭笑不得地一字字览过,通篇绝大部分都是在叱责我,看到最后一行“事已办妥,我如此帮你也不知是对是错”时,顿感心安。
我深吸口气,竟觉全身都轻松了,终于一切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