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突然插队,这事碰到了会有几种反应,第一,只是抬头看他一眼,然后继续看做自己的事情。第二,有人嘴里嘀咕着一些难听的话,声音不够大,可能只有前后排队的人才听到。第三,有人大声喊出来别插队,到后面排队去。但仅仅是喊,而没有其他的动作行为。第四,那就是有人直接冲上去拉他出来,然后跟他说不允许插队,然后两人就相互的争吵,动手,最后两败俱伤。我想问问大家,这插队算是恶吗?”
教室里传出不同的声音。
李墨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听到有人说是恶,也有说人还没到恶的那种程度,还有人干脆就不发言。那我就继续说说自己的想法,第一种人,不是不关心,而是可能他潜意识的认为这是鸡毛蒜皮的事情,没必要却瞎捣鼓,也有可能他自己曾经做过这样类似的事情。第二种人,插队的行为已经快要触碰到了他心中的道德衡量线,就好像警戒线一样开始自我防护的反应。第三种人的反应,就是插队行为已经真正的捅到了他的自我道德衡量线上,他认为插队是不道德的行为,可又没有对他产生一种伤害。第四种很显然,插队就是打破了他的道德衡量标准,这种行为就是一种恶,他必须要和恶斗争到底,一定要善压过恶。”
“说到这里,我们都是从外人的反应来判断一件事情,但是从插队者自身来说呢。他就是觉得自己插队算不上什么事情,插队就插队了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自己认为自己没有做错。那大家想想,这插队的行为到底怎么评判?”
每个人对自己的道德衡量线标准是不同的,遇到事情时的反应自然也不同。一件事情是恶还是善,那都是别人的评价。
“大家是不是也各有不同的想法?所以我才说这需要用哲学去讨论对错,正是因为有些事情的行为分不清楚善恶,所以才有了国法。用一个标准的衡量线去衡量一件事情是对是错,而我们每个人都要参照那个国法给出的衡量线,这样才不会让自己犯错。杨同学,关于善恶的讨论,我也只能说些自己的想法,不求大同,只求存异。”
李墨说的例子很浅显,也是大家遇到的最多的事情。但就是因为每个人自我道德的衡量标准不同,所以对于别人的行为是恶还是善才会做出不同的评判。
“接下来有哪位喜欢哲学的同学也来发表下自己的想法?”
“有吗?”
李墨扫视一周后笑道:“看来大家和我一样,不喜欢讨论哲学,那玩意讨论一年也没有个统一标准,那我们就请另外一个同学再抛出一个‘论古’的课题。”
这会儿举手的同学就多了,李墨指向第一排的那个戴着黑框眼睛的男同学。
“李教授,我喜欢书法,从小就模仿历史上的一些书法名家笔法,尤喜草书,但是模仿到后面,我觉得写出来的字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味道。我高一的时候去燕都参观过古韵轩博物馆,看到明了朝四大才子之一的祝枝山狂草书法,就在上个月,李白的草书《祭酒帖》也出世,我看到他们的书法,真的是龙飞凤舞,笔画挥洒肆意,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意境极高。我就想问问,这草书是否好到底有什么样的评判标准,我怎么做还能有提升的空间?”
“关于这位同学的提问,其他同学都说说自己的看法。既然已经进入高校,那就放开自己的个性,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感到不好意思。”
都是天之骄子,谁没有个特长的。其中练习过书法的大有人在,谈到这事几十个人都举起手来。
课堂上只要有几个活跃分子,那整个气氛就不会那么死板。李墨做到了这点,你说,你尽管说,说错了又没关系,我们是言论自由。
时间过得很快,新学期第一节大课终于结束。
“李教授,中午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