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嘴上不服,可一时间也确实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能让一个瞎眼老人知晓自己背后之剑的底细。
她决定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言道:“既然你也知道我这剑是地煞王剑,你也就明白,我不需要其他剑了……”
“天悬山的剑道早就不再是剑道。”
“急功近利,拔苗助长。”
“娃娃,剑是好剑,路非正道。”老人却如此言道。
对于天悬山的门徒而言,这样的话,已经有些诋毁的味道。
紫玉的眉头一皱,终究压不下心头的不满:“哼!我天悬山屹立大虞数百年,执天下剑道之牛耳,道正不正,不是阁下可以非议的吧?”
“天下第一?”老人叨念着这四个字眼,脸上露出笑意:“这四个字眼,是一座山,压在了后来人的肩上,亦是一座城困住了人心。”
“习剑、执剑,为的是道还是名?”
老人的话似含旋即,听得紫玉一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做答。
“无碍,此剑为你而留,希望你永远没有用得上那一天。”
说罢这话,老人则侧头面向楚昭昭。
“先生,我所习乃是观剑养意诀……”楚昭昭当下便言道。
她倒是并不抗拒老人的赠剑,只是因为关键观剑养意诀的缘故,她所能动用的也只有背上那把锈剑,老人的剑再好,给了她也是浪费。
“无碍,我求心安,你就当帮着我完成一个心愿吧。”老人笑着说道,可语气却有些坚决。
“我徐当仁这一辈子最不喜的就是欠人人情,你就当是帮我一把吧。”
徐当仁?
听闻这个名字的紫玉眉头一挑,暗暗记下。
她虽然并不愿意认同老人方才那番话,可有些话却又似乎真的有那么些道理。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些,老人能“听”出她背后王剑的身份,单凭这一点,她亦能断定这老头的身份不一般。
她暗暗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细。
而楚昭昭倒是没有紫玉这样的心思,她只是听老人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觉再推辞下去,就显得有些失礼了,索性便点了点头。
“那就选一把剑胚吧。”
名为徐当仁的老人如此说道。
楚昭昭点了点头,看向炉灶中的两把剑胚,看上去只是一个大上一些,一个小一些,除此之外并无区别。
楚昭昭也不懂这铸剑之道,只想着自己拿着这样的宝剑也是浪费,索性便伸手指了指略小一些的剑胚。
徐当仁点了点头,对于楚昭昭的决定没有半点意义,旋即便将当初与褚青霄说过的那一套铸剑之前,主人落第一锤的理论讲给楚昭昭听了一遍。
楚昭昭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却也算虚心的记了下来。
紫玉虽说不愿相信那番话,但出于好奇也罢,亦或者别的心思也好,也在一旁皱着眉头听着。
徐当仁倒是保持着他一贯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说完这话,便让楚昭昭与紫玉去铸剑台落锤。
紫玉本有心拒绝,但徐当仁却道:“姑娘如果看不上此剑,那便当是帮我一个忙,落下一锤,不取便是。”
话说到这份上紫玉也不好再拒绝,索性便走上前去,轻飘飘的随意落了一锤。
这做法看得褚青霄都直皱眉头,但徐当仁却并不在意,反倒笑道:“云聚云散皆是心意。”
“花开花落,皆是念起。”
“姑娘率性而为,剑亦率性而生,亦是风流!”
紫玉虽然对老人之前那番妄议师门之言多有不喜,但她几次出言相机,亦或者此刻有意胡来,却都未惹得徐当仁生出半分恼怒,她反倒对他没了那么多敌意。
她不再言语,只是默默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