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丢在这里,真的没事吗?”..
“帝不知民为何物,来日如何担天下?”百里长安靠在车窗边上,轻轻揉着胃部,隐隐有些疼,但也不是太难受。
马车没有回城,只是寻了个僻静处停着。
暗卫悉数派出去,想必这一日定是多姿多彩,有趣至极。
金陵城有不少难民,都是前些时候从南边跑过来的,先帝生前还有不少朝臣上奏,说是难民齐聚天子脚下,有碍于颜面,理该驱而逐之。
若是负隅顽抗者,则落罪流放!
看着碍眼,嫌脏嫌乱嫌恶心,那便都赶出去,大抵是这个意思……
这个提议,谢晦吾也请过。
当时是为了一朝的颜面考虑,好歹也是天子脚下,若是难民太多,实在是易损一朝脸面,但他也没做得这么绝,倒也是提过赈灾之事。
后来难民没怎么闹事,所以这事也就放下了。
毕竟,不会哭的孩子,冷了饿了自己受着……
但是现在……
“老伯,我的碗、碗……”百里元嘉惊呼。
这一口破碗还被他们给抢走了???
“别追别追!”谢晦吾赶紧拦住皇帝,“穷寇莫追,万一伤着您可怎么好?”
百里元嘉直跺脚,“那我们还有什么?”
谢晦吾紧了紧手中的拄杖,好像什么都没了……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
到了晌午,二人饿得眼冒金星,百里长安没给他们留一个铜板,是以这会连个馒头都吃不上。
远远的,有人蹲在地上找什么。
凑近了才知道,他们在挖草根吃,那一片荒地都让他们给扒拉完了,吃两口草,再去边上的溪水里灌两口水。
“边上已经没有了,草根比树皮好吃。”边上的人递给百里元嘉一根草,“吃
百里元嘉讪讪的接过,瞧着他们黑漆漆的手,顿觉五内翻滚,险些呕出来,转头直愣愣的盯着谢晦吾。
一时间,谢晦吾面上刺辣辣的,仿佛生生挨了一巴掌。
饶是如此,这一片草皮还是被掀了个底朝天。
难民是没闹事,却也快活不下去了,吃树皮和草根,终究不能是饥不果腹。
忽然间,有人哭了一嗓子。
百里元嘉登时拽住了谢晦吾的袖子,面露惊恐之色。
那边的妇人,浑身脏秽,却死死抱着怀中骨瘦嶙峋的孩子,哭得死去活来,声声喊着“我的儿”,哀嚎声不歇……“是……饿死的吗?”百里元嘉战战兢兢的问,“为什么不吃饭,为什么要吃草和树皮,为什么会饿死?朝廷为什么不管他们?他们……没有家了吗?”
谢晦吾喉间滚动,愣是答不上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