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屏风,一张软塌。
百里长安卧于软榻,身上覆着一张薄毯,昨夜未能安枕,这会倒是心里舒坦了不少,尤其是听得外头,一个个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细说着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
有主簿在边上记事,详细的记录下来,其后落印盖掌。
紫岚在旁擦着手中剑,时不时的抬头看众人一眼,哪个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说瞎话或者做点小动作,会直接被她拎出去。
沈唯卿在外头候着,今儿的阳光甚好,落在身上有点暖洋洋的。
“大人似乎心情不错。”楚英上前。
沈唯卿回过神来,“钱理的尸体安置好了?”
“粗木棺材收敛尸身,问题不大。”楚英道,“不过……卑职瞧着有点怪怪的,这钱理听说是探花郎出身,其后因为什么缘故才被贬出金陵城,最后做了地方官?”
沈唯卿没明白,“这有什么问题?”
来之前,不都查清楚了吗?
钱理是先帝正元三年的探花郎,原本前程不错,但因着得罪了京中贵人,其后当值之时出了差池,这才被贬出了金陵城,好在此处距离金陵城不远,倒也不算太苦。
“是探花郎,不是武状元吧?”楚英挠挠额头。
沈唯卿抬脚就踹过去,惊得楚英连蹦带跳的躲开。
“有话就说,再吞吞吐吐的,送你进宫当内侍。”沈唯卿最烦说话说半截,没有一脚将他踹飞,那都是客气的。
楚英赶紧闪身,“大人饶命,卑职九代单传呢!”
“说!”
“那钱理的手掌心,满是老茧,卑职瞧着不像是读书人的手,倒像是……”楚英晃了晃自己的手,“咱的手。”
习武之人,常年舞刀弄剑,自然是满手老茧,可读书人不一样,那些个文人雅士,素来以清贵自居,怎么可能伤了舞文弄墨的手?
沈唯卿撒腿就跑,楚英拔腿就追。
“大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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