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面上的惶恐之色,百里长安浅浅勾唇,倒不是心生怜惜的缘故,这世上可怜之人多了,若是每个人都要给予怜悯,一颗心哪儿够用。
“你到底是什么人?”离秋心上前。
百里长安望着她,没有开口。
“请跟我来。”半晌过后,离秋心松了口,领着她去了后院。
后院。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离秋心实在是没忍住,“你说的这些话,可有凭证?”
百里长安负手而立,冷然伫立在原地,“你爹也算是个人物,纪家那样的势力,也敢在人前站出来,指着纪家一顿骂,骂得那叫一个痛快淋漓。”
“你……”
离秋心红了眼,父亲和纪家的恩怨,由来已久。
当然,昔年并非如此。
昔年的纪家和离家,也算是关系匪浅,可后来之所以闹成这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纪鸣德的生母之故。
纪家老爷和离秋心的父亲,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当初纪家老爷出事,也有离家的一份功劳,比如说那辆马车,就是离家的,还有出城也是离家的人作为掩护。
可是谁都没想到,最后马车倾翻了,纪家老爷和纪鸣德的生母,都死在那场大雨之中,以至于离家和纪家也跟着闹翻了。
因为这件事,离秋心父女对纪鸣德一直心存愧疚,但对纪家老夫人却是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她派人一直追着不放,何至于马车滑落悬崖?
何况,还让那女子落得个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连个全尸都不给留……
这般心狠手辣,让离秋心的父亲恨得咬牙切齿,为自己的弟兄感到不值。
后来,有人在背后运作,离家……家道中落,一次意外之中,离秋心的父亲失手打伤了人,其后被判入狱。
离秋心则是因为怀了身孕,被人揪出,在纪家老夫人的操持下,施以沉塘之罚,好在离秋心被人所救,命大没死,但肚子里的孩子却死在了水里。
回忆抽离,离秋心面色惨白的望着眼前之人,总觉得这人与众不同,“你想做什么?”
“我帮你救父亲和兄弟,你把自己这条命给我,如何?”百里长安弯腰凑近了她,明明在笑,可笑得让人心惊胆战。
离秋心抿唇,心头微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条命,换两条命,很划算。”百里长安直起身,“考虑清楚再答复我。”
离秋心问,“我为何要相信你?你凭什么以为,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三两句话,就想要我的命,你觉得会相信你吗?”
“要诚意是吗?”百里长安敛眸低笑,“今夜大牢起火,不知离姑娘受不受得住?”
羽睫陡然扬起,离秋心骇然僵在当场,却见着百里长安抬步离去。
“你站住!”离秋心惊呼,“我、我若是答应了,要去哪儿找你?”
百里长安笑而不语,头也不回。
“喂?”离秋心急了。
可她到底是没把握的,这是南兆九州,是纪家人的地盘,要从纪家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救出来,简直难比登天。
何况,还要平安送出去……
不是没跑过,而是压根没跑出去,逃到了天边仍是逃不出纪家的手掌心,犹如温水煮青蛙,时间久了,次数多了,离秋心便再也没了出逃的勇气。
出了梨园,百里长安并未走远,而是进了不远处的小酒馆。
别看这小酒馆地方不大,可这酿的酒却是入口绵柔,干冽至极,甚得百里长安的欢心。
一壶酒,一叠肉,些许花生米。
斟满酒杯,浅酌浅饮。
稍瞬,有少年郎坐在了百里长安的身边,“主子。”
“说。”百里长安端起酒盏,凑到了鼻尖轻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