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会进城,城内应该都已经收到了消息,想必自会有一番热闹。
“主子早些歇息吧!”紫嫣端了热水进门,“待回到了金陵城,怕是又得劳心劳神的,再没有这样的舒坦日子了。”
这一路上虽然舟车劳顿,但很大程度上,也是心内舒坦轻松,没有那么多的折子,也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今夜的星星……亮得可真好啊!”百里长安转头便瞧见了,立在馆驿院中的两人。
一个是祁越,一个是沈唯卿。
原也是一道长大的,侯府世子和沈家儿郎,虽不对付,但也有少年情。
亭子里,黑白交锋。
案头,灯盏昏聩。
“不在屋内下棋,跑这儿吹风。”紫嫣凝眉,“男人的心思,果真是不好猜。”
百里长安也不过去,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多半是下了赌注,幼时便是如此,如今身份悬殊,却还是改不了这争强斗胜的毛病。”
“赌注?”紫嫣凝眉。
别是拿自家主子当赌注吧?
“主子,您觉得谁会赢?”紫岚兴致勃勃。
紫嫣道,“下棋又不是看面相,哪儿能随口一说?”
“祁越。”百里长安却给了明确的答案。
紫嫣:“……”
“奴婢也这么觉得。”紫岚笑道,“那沈大人是个臭棋篓子,压根不是对手,下棋与要他命没什么两样,哪儿能赢得了?”
紫嫣白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沈唯卿赢不了。”百里长安很是肯定的开口,“不管多少次,都是一样的。”
下棋靠的是脑子,用的是心思,算的是人性,在这方面……沈唯卿没有半点胜算,全然及不上祁越的算计。
馆驿外头,有动静。
“奴婢去看看!”紫岚行礼,转身离开。
不多时,着急忙慌的回来。
“主子,赫连家的人来了。”紫岚低声解释。
紫嫣眉心陡蹙,“不在城内等着,跑这儿来?不知道那么多人盯着吗?身为赫连家的人,也敢往这儿凑?”
“为了赫连琦的事,总有人得当这替死鬼吧?”百里长安拂袖转身,“带进来。”
“是!”
暖阁。
百里长安斜倚着案台,眉眼含笑的望着进门的赫连承,“一阵子没见,赫连公子清减了不少,莫不是国公府苛待你了?”
说着,她指尖轻勾,撩了一枚核桃在手里把玩着。
赫连承毕恭毕敬的行礼,“长公主安然无恙,臣便放心了。”
“你是来看看,我死了没有?”百里长安满脸嫌弃的睨着他,“赫连家的事儿,你确定要掺合?嗯?”
她尾音拖长,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假面。
赫连承仍是保持着躬身揖礼的姿态,眉睫微垂,“长公主心如明镜,臣……无话可说。”
“过来!”如玉般的指尖,轻勾着,明媚的眸子里,漾着烛光明灭。
赫连承往前走了两步,及至百里长安跟前。
下一刻,她忽然揪住了他的衣襟,冷不丁将人拽了过来。
毫厘之距,近在咫尺。
“赫连应没告诉你,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她温热的呼吸,喷薄在他耳畔,音色缱绻而低撩,“赫连公子觉得呢?”
赫连承身子微微绷直,却也没敢动弹,只喉间滚动,“臣……”
“耳朵尖红了呀?”她笑得像极了狐狸成精,眉眼间凝着清晰的戏谑之色,指尖轻轻的抚过他的宽厚的肩膀,终是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指尖微凉,他脖颈肌肤滚烫,忽然间的冷热交替,瘆得他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长公主恕罪,臣、臣的兄长……”赫连承垂了一下眼帘,“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