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哥,那你说说,待来年开春之后,若是你的话,会如何安排来种这地呢?」
欧阳澈都未有片刻思忖,立马接口道:「那容易的很!开春后,在沤好的田里先种上豆子,可间种落苏,落苏可食,亦能弃之肥田,待到了五月末便能收了豆子,重新翻过灌了水之后便能肥田,那时还来得及种下最后一批晚稻子,到了十一月底还来得及收,届时,再重新沤过田,以此法再种一年,待过得两年,地力大大恢复后,便可种双季稻了,原本一亩地收三石粮,这一年双熟后,一亩便可多收三石,那可比现在要多收许多了,极为划算。」
陈冰却有些不解道:「嗯?可如今这田也是沤着的呀,为何不能开春后直接种双季稻?而非要肥过一年田后才能种呢?」
许是陈冰这一疑问说到了欧阳澈的激动之处,他的说话声响也逐渐高了起来,「二娘有所不知,这地除了需要沤田之外,仍须要种豆子之类的去肥田,套种间种都是可以的。可范生到好,让我等种豆的地皆是他家所种之地,却不让我等在自己的田种豆子肥田,因而光靠沤田,这地力是远远不够一年双熟的,须多肥上一年才成。哎,只是可惜……」
陈冰问道:「可惜甚么?」
欧阳澈一拍自己脑门,有些懊恼道:「本不想说的,可我的嘴却没把门,罢了,就说与二娘和柳官人听了。这弁山北临太湖,南靠天目山,而天目山往南绵亘数百里,极为巍峨险峻。据说安胥曾在山中驻过军。如今这山中,常出没一伙山贼,沿途打家劫舍那是家常便饭之事,这地若是种的好了,碰上山贼来抢,这,哎……」
柳志远道:「那为何不报官府,让官府出面清剿?」
欧阳澈摇头苦笑道:「若是报官有用,这山贼还会时不时的出来打秋风?哎,我等并非没有报过官,而是官军实在是,实在是连山贼都打不过。如今呐,也就指望那群山贼大发慈悲,春耕之前不下山,那样我等种地也能种的安生些。」
柳志远却突然问欧阳澈道:「这一千八百亩地,让你等种的有多少?范生家种的又有多少?」
欧阳澈回柳志远道:「有一半都是范生家种的。」
柳志远继续问道:「平日租子,你等是如何交的?」
欧阳澈回道:「除去交给官府的醋钱,和米粮外,另外每一石还要交给范生二斗米以做租子。」
陈冰和柳志远皆是一惊,二人对望一眼,柳志远却有些怀疑的说道:「你一石要交二斗?一亩地撑死也不过三石粮,这便是六斗米了,这租子未免也太高了罢?」
欧阳澈心知柳志远并不信自己的话,苦笑道:「我知柳官人可能不信,但这确是我等苕溪村所遇之事实,朝廷也不过十税一,可他范生到好,一亩地却要了我整整六斗米。柳官人,苕溪村人方才你见了不少了,皆是人人菜色,面黄肌瘦,可有何人如范生那般生的胖胖壮壮的?」
柳志远愕然无语,他未想过范家竟然会抽如此之高的租子,这无异于将这些佃户客户往绝路上逼,他望向陈冰,而陈冰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她对柳志远微微点了点头,轻拍桌面,大声道:「就你了!」
在场众人除了柳志远外,都没明白,欧阳澈左右看看,说道:「二娘这是?」
陈冰说道:「地已是我和柳官人的了,范家的人不久也将离开苕溪村,而这春耕之事尤为要紧,我看村里今后耕种事宜,便交由你来负责处置。」
欧阳澈一呆,忙说道:「这,这可如何使得?」
陈冰却说道:「你所提出的方法我看也是可行,既然你会种地,这地交给你来种又有何不可呢?好了,你也莫要再推辞了,这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欧阳澈心中激动,自己多年以来一直想要的一年双熟终是有机会可以实现了,待谢过陈冰柳志远等人后,陈冰对柳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