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忠营的初战,新军未成,既没有训练,也没有充足的装备,措不及防下能打到最后已经不错了。
“世忠营都是好样的,”朱以海赞赏他们,“一支新立之兵,就能打赢这样一场硬仗,还能取得如此胜利,你们当之无愧世忠之名,堪称义勇之师。”
黄宗羲面带痛苦,“世忠营死了多少弟兄,伤了多少?”
“死三百一十七,余皆带伤,其中重伤者百余,一半救不回了,一半能救回,也只怕要留残疾,无法再留在营中。”
黄宗羲气的握拳锤地。
“我愧对他们,这些是多么忠义的好男儿,是我劝说他们荷枪从军,报效国家,可既没给他们准备武器铠甲,也没来的及给他们训练战阵,就让他们上了战场,陷于死地。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信任我的父亲妻儿!”
说着,黄宗羲竟然吐出几大口鲜血,晕死了过去。
朱以海心头堵塞,十分难受。
他握紧拳头,哽咽着道,“世忠营的弟兄们不会白死,他们是为保家卫国,守护乡里,守护自己的父母妻儿而死,死的伟大。”
“沈文忠,孤念你录。”
“今日战场之上,不论是孤率领之四营,还是世忠营,不分战守,不分正军义勇,皆国之卫士,每位牺牲者,皆给十两抚恤银,重伤残疾者,给八两抚恤,轻伤者,给五两。”
“战没,有妻儿子女者,再给三年饷银月粮,三年后再支半饷三年,若有子弟成丁可优先点选录用军中。”
“残疾者,有妻儿子女者,给三年半饷,子弟可优先录用。”
大明朝本来从国初开始自有一成套的军人抚恤标准,只是如今情况,也难以做到,所以朱以海主要还是拿银子抚恤。
战死者直接先给十两,残疾的先给八两,轻伤的也给银子,另外给三到六年的饷或半饷给战死者家人或残疾者本人。
朱以海现在也没条件说一辈子优养,但狠心咬牙拿出一笔银子来,他认为是应当的。
也没必要把自己的亲军跟镇标,以及义勇区分对待,都是打鞑子而死的,没必要再来个三六九等,虽然沈宸荃想说话,朱以海当没看见。
如今义军初起,更加需要人心拥护。
他现在也没有个正式的钱财来源,但该表示的不能省。
十两银子不少,但对比一条命,朱以海觉得太少了,只是他也拿不出更多。
“待将来,收复两京,光复天下,所有为大明中兴而战斗牺牲之将士,孤都不会忘记的。”
朱以海的话让寨中众人听后,都不由振奋,特别是一些伤残之人,听后感动不已。沈宸荃忍不住凑到朱以海旁边劝说,“殿下,如今我们无粮无税,没有固定收入,更没有充沛储备,现在殿下开出这么厚的抚恤银,今后怎么办?此例一开,我们可就背上沉重包袱了。”
“沈公,孤不是崇祯,做不到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打仗,他们为了大明连性命都舍出去了,朝廷却还要斤斤计算,想着如何节省他们的一条命钱?我知道现在我们没钱,但钱能想办法去赚,可人心凉了,却很难再捂热了!”
“况且,朝廷本来也有优给制度,战没者,有妻给月粮,三年后守节无依者,月给米六斗终身,武官残疾者,月给米三石优养,十年有子准袭,无子为民。”
“如今我还不敢保证给大家俸养老,但咬咬牙凑一笔银子,给他们做丧葬和赡老抚幼养妻总还是能做到的。”
“若是孤连这点都还要算计大家,那孤还有何资格跟大家谈牺牲?”
沈宸荃没法反驳,点头退下。
刚醒过来的黄宗羲听到这番话,激动的差点又晕过去。
“孤特赐世忠营编制,定额千人,孤每月拔给粮饷,一如御营诸军。”
朱以海一句话,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