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之前被海盐县的鞑子任命的伪县令刚收过一回,然后海盐的郑守备反正树旗后,又派人来征了回粮,他们前脚刚走,这徐家营又来,比前两家还征的多。”
“什么征粮啊,就是明抢。”
虽然他们不清楚眼前这支人马是不是跟徐家营一路货色,但看那汉子礼貌,一时也忍不住抱怨两句。
“军爷,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村里就剩下一点红薯苗了,还请军爷们不要骚扰我们,我们愿意给军爷们送些红薯藤。”
杨伯兴在不久前还是定海的一个樵夫,也是底层的小老百姓,他很清楚这些老汉们说的话是真的,也理解他们此时不安恐惧的心情。
叹了一口气,“老伯,我们海宁义营有规矩,不拿百姓一个红薯。”
几个老头面面相觑,还有这样的营伍?
“军爷若是看不上红薯、针线,村里还有点鱼虾干,军爷们不嫌弃可以拿去。”
杨伯兴只好努力解释,“我们真有规矩,不能拿百姓一个红薯,所需皆要按价给钱,没别的意思。”
老头们很不解。
“老伯,你看我们能不能进村子里休息一下,保证不会扰民,你们的红薯和鱼虾干,我们按市价买。”
老头们更不解了。
一个老头试探着问,“你们是海宁哪位老爷家的人马?”
“海宁县不是早就被鞑子占领了吗?”
杨伯兴笑了笑,“我们是朱老爷家招募的义勇乡团,是为咱老百姓出头的。”
虽然有心拒绝,可最终还是没这胆量,几个老头子颤颤微微的跟着杨伯兴来拜见了那位门神般的张营长。
虽然感觉他们人马不多,可这股人马,兵强马壮的,半数有甲,甚至还有这么多火枪,还拉着几门小炮,马骡也多,这让他们十分紧张。
甚至几个老头直接腿软下跪。
张名扬听杨伯兴说了打探到的消息后,下马扶起几个老头。
“各位老乡,我们都是自己人。”
十分紧张不安的引着这些人马进了村子,村子各家依然紧闭门户,杨伯兴拿出一些银钱来买东西,老头们推脱了半天,见不似做假,这才既紧张又高兴的同意了。
于是乎,这家拿来一些红薯粉,那家弄来点鱼干,再从他家弄来一点稻谷,东拼西凑的,也倒弄出不少粮食蔬菜来。
张名扬这百来人马,倒是携带了一些干粮,不过既然登陆,还得先尽量就地补给,先保留干粮。
不管是带着臭味的咸鱼小虾,还是带壳的稻谷,又或是发霉的老腊肉,或是从菜园里刚摘来的蔬菜,杨伯兴都带着人给他们称量,并按价按量给钱。
乡下村里的东西,却按照府县城里市场上的价给,明显是让百姓们占了些便宜的。
“还要跟老乡们借下锅灶水桶等,请放心,我们都会给些钱的,不白用。”
手里还攥着刚拿到的钱的村民,这会对这些极有礼貌的‘海宁义营’的人十分有好感,也就都答应了。
谈好一切。
几队人马开始进村休息。
杨伯兴回到队里,“我们队驻守村南,赵得胜的前什负责警戒值班,其余几什休息。”
“来之前已经三令五申过,大家要牢记纪律,记得军门是怎么跟咱们说的,我们是北伐军,是跟岳爷爷一样的王师义军,所以要跟岳家军一样,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我知道咱们队里还有不少以前是老兵,甚至在很多部队呆过,但不管以前你们是什么做派,现在都得按着咱们军门的规矩来做事,咱们营是什么营?咱们队是什么队?可别让人瞧不起了。”
“再一个,规矩早就立下了,谁若是敢坏了规矩,我杨伯兴第一个拿他是问,到时可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份,同袍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