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几十年各种新增摊派不断,比如辽饷一亩加一分二,后面又有练饷剿饷,这是朝廷加征,地方又有许多加征,真算起来,已经是正供的几倍。
百姓的丁银也如此,本来当初徭役合并折银,并将部分摊入田赋,剩下按丁征,严州府每丁每年一钱银,但到如今,是好几两银子,翻几十倍。
现在朱以海说要按万历四十六年的地丁银标准征,也就是一亩征五分四银,
每丁的一钱银,把万历四十六年府的总丁数固定,按每丁一钱银计算总丁银,并摊入严州府的所有田亩中,彻底摊丁入亩,地丁合一,以后就不再单征丁银这种人头税。
比方说假如严州府有三十万丁,一百万亩田,则丁银三万两,摊入田赋,每亩摊三分银,那地丁合一就是八九分银一亩,加一成二火耗,一亩就是差不多一钱银。
这样一说,刘宗周等倒是都明白了。
没想象中那么惊人,永不加赋四个字非常震撼人心,但细一究,好像也没变化什么?
“殿下,这岂不是把丁银转嫁为田赋,变相对地主加征?”
“孤也清楚这些,但摊丁入亩更合理。”
万历年间的一条鞭法,只摊了部分丁银。
现在绝大多数百姓都成了无地百姓,丁银对他们负担相对比有地的地主高的多。
本质上来说,赋是田地所出,征收上缴朝廷。
役,主要是地方差役等,折银代役,这笔银子应当留在地方使用。
田赋和丁银理应是固定不变的,可实际大明这方面相当随便,各种加派非常随心所欲,朝廷加,地方加,天天喊穷年年加征。
甚至一条鞭刚合并了各种役折银征收,没几年转头又把合并掉的重新单独开征了,各地甚至又还有很多不一样的加征。
这里面水太浑,所以基本上各地百姓都是苦于徭役,本来南方是赋重役轻,北方是役重赋轻,但到了明末,已经一团糟,南北都是水深火热
“赋役制度要改革,关键就是快刀斩乱麻,固定赋税,摊丁入亩,永不加赋。”
这话一出,深深震惊阁老大臣们。
以前朝廷也好,地方也罢,财政一踏糊涂,每次办点什么事,就加征摊派,从来如此。
永不加赋,那以后没钱怎么办?
修宫殿,修河道,修城池,甚至打仗,钱不够不摊派加征?
至于摊丁入亩,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关键是赋税总额,如果只按万历四十六年的数额征,把这三十年增加的赋役额废除,这财政缺口怎么补?
三饷一起征可是足足两千万两银子。
现在就靠一亩地才一钱的地丁银加火耗银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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