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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刘宗周的批评,朱以海很淡然,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孤又岂不知中兴在进取王业不偏安,但是如今是战争之时,就必须做万考虑,孤不是想着偏安一隅,甚至逃避海上。而是想在清军一时攻不到的海上诸岛,建立起我们的铳炮、火药,以及铸币、铠甲、刀枪弓箭等军工作坊等,以提高我军装备实力,提升战斗力,增强对鞑虏的胜算。
杭州虽是东南重镇,但易攻难守,我们得以防万一。”
朱以海从没想过,现阶段就能跟鞑子开始玩攻防对决,这是给自己画地为牢。
死守杭州,那真就是陷入战略被动,实属下乘。
除非到了相持阶段,那个时候才能争一城一池之得失。
而现在就开始这样争,只会如一个刚吹起的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他始终很清醒,从来不怀疑清军的实力,所以一直做着准备,敌进我退,鞑子真要力来攻,大不了先避其锋芒,不管是杭州也好还是绍兴也罢,都可以先让给他们。
他来浙江,我就去打苏松,他征江南,我就动湖广,不跟他硬打,跟他玩捉猫猫,玩换家游戏。
这种战略,在大学士们看来,完就是流寇思想,是没有根本的,但朱以海还是认为,南明那些监国、皇帝们以他们的惨败教训,早提醒过朱以海,走那些老路是行不通的。
在实力不够硬拼的时候,通过游击,以空间换时间,是必须的。
杭州是一座富庶大城,城里城外二百万人口,工商发达,但朱以海并不想死守着,把一些重要的工坊工匠迁走,在沿海岛上建立起一些军工产业甚至是贸易产业,至于其它的不用管。
鞑子没来,就先管着,鞑子来了,扔下轻装跑路。
厅中一片沉默,谁都没想到监国居然如此执拗。
南京,鞑子占领后改为江宁。
严我公骑马入城,身后是镶白旗梅勒章京、兵部侍郎珠玛喇和镶白旗蒙古梅勒章京和托,镶红旗梅勒章京康喀喇,镶黄旗梅勒章京、工部侍郎瓜尔佳·巴山,率一万满汉八旗一同入城。
四位八旗梅勒章京,是这次严我公经略江南的重要倚仗。
康喀喇和巴山将正式驻防江宁,分领左右翼,为八旗驻防江宁左右梅勒章京。
珠玛喇与和托则则正式驻防杭州,分领左右翼,为八旗驻防杭州左右梅勒章京。
两城各驻防五千满蒙八旗,四将各领一翼两千五,江宁和杭州都将建单独满城,今后还会陆续把驻防八旗的家眷接来满城生活随军。
以长期镇守,避免再如之前清军主力一撤,新征服之地就叛乱四起糜烂。
“浙督张存仁、巡抚萧起远何在?”
严我公一品顶戴花翎,一入城便召浙江总督张存仁和萧起远二人。
两人惶恐上前。
严我公瞧着脸色苍白二人,“摆案焚香,请出王命旗牌,再请尚方宝剑。”
“经略息怒,经略且听下官讲·····”
严我公却是面色肃然,“守御无方,临战弃城逃脱,还有何颜面苛活?来人,请王命旗牌,斩此二逃将!”
张存仁又急又怒,“严我公,你小人得势,忘记之前你卑贱之时,本督是如何赏识提拔你的?”
“本阁奉旨经略江南五省,挽救危局,一切公事公办,皆为报效君王,你确实对我有恩,但是私情,你死后,我会为你好好收敛的,也会照顾你的妻子。”
“来人,推出去,斩!”
“从杭城随从弃城脱逃之官将,皆斩!”
随着严我公令下,一队八旗士兵毫不犹豫的上前拿人。
“我是堂堂浙江总督,我在关外就归附朝廷,为朝廷入关征战,我为朝廷立过汗马功劳,你没资格杀我,我要见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