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之心,这泛滥悲悯,便化作了许多的长吁短叹。
这时……却有人突然道:“这人倒是看着可怜,可是诸位有没有想过,倘若这价钱没有跌下来,还是二十多两银子,他们只怕这个时候,早就挣的盆满钵满,一个个富贵至极了吧,怕是那时候,家里藏着不知多少姬妾,更不晓得有多少的奴仆,便是便溺,也不晓得有多少人搀扶呢?这等事,难道不是愿赌服输,有什么好唏嘘的!”
不少人听了这话,似乎也觉得有理,便低着头,不再唏嘘了。
却也有几个年轻的读书人,不由得冷笑:“呵……人死为大,你这人,毫无悲悯之心,真是可笑。”
这等坊间的议论,其实对于张安世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
只是朱金火速地赶到了张安世的书斋,低声道:“伯爷,价格已到了二两六钱了。”
张安世毫不意外地笑了笑道:“看来……差不多了,哎……这几日都是提心吊胆,我还生怕……这些人还有什么后手呢。”
朱金苦笑道:“哪里还有什么后手,外头死了许多人了。”
张安世叹口气道:“真是可怜!哎,别和我说这些事,我心善,夜里要睡不着的。”
朱金便道:“接下来当如何?”
张安世道:“那十几万石的桐油,给我们入账了多少银子?”
“有两百零一万两。”朱金报出这个数目的时候,自己的心跳都随着加快了。
说实话……这钱太好挣了。
其实如果再贪心一些的话,便是三百甚至四百万两银子也有可能挣到。当然,伯爷说的对,这等事,最重要的是要戒贪,一旦贪心起了,收不住手,可能最后反而满盘皆输。
他深深地看张安世。
却见张安世对这数目显得无动于衷,心里不禁翘起大拇指。
伯爷就是伯爷,就是有格局,瞧瞧人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样子。
张安世深吸一口气,这一笔银子……数目实在太大了。
大到他自己竟也不知该怎么反应。
好不容易然让自己镇定下来,张安世道:“咱们的桐油,还是照着二两银子卖,不过,从东市和西市撤出去,只在栖霞卖。现如今,桐油价格最低的就在咱们手里,不愁没人来买,借此机会,给这栖霞集市增加一些人气也是好的。知道什么叫钩子吗?”
“钩子?”朱金诧异地看着张安世,眼中显露着不解。
张安世道:“所谓钩子,就是吸引人流的东西,这种东西,务求定价极低,如此一来,便有许多人抱着占便宜的心态,从四面八方赶来采买这廉价的东西,可人都来了,总不只买一样东西吧,于是……便有人忍不住想要逛一逛。”
“这一逛,说不准,就起心动念,想要买一点别的东西了。所以表面上,咱们布置的钩子好像亏了钱,可只要有了人流,咱们就可以通过其他的手段,把这亏了的钱挣回来。”
朱金恍然大悟:“懂了,懂了,伯爷高明,这不就是钓鱼吗?咱们放点鱼饵去,亏的是鱼饵,挣的是大肥鱼。”
“哈哈……”张安世笑道:“栖霞这边的集市,距离京城有一段距离,想要打造出来,就得用这个方法。”
“这事儿,你来办,除了这桐油,再找一个好钩子,有了人气,就不愁不能兴旺发达了。”
朱金惊讶地道:“集市让小人来管理?”
张安世抬眼看他道:“怎么,你不愿意?”
朱金立即大喜:“哪里,哪里,小人一定效犬马之劳。伯爷放心吧,小人尽心竭力,一定管的妥妥当当。”
渡口的集市,规模不大。
不过还算热闹,已经有六十多家铺面了,可能比县城的集市,规模小一些,可是比之寻常的集市,却热闹不少。
这地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