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交通。这些人都是瓮中之鳖,就等陛下一声令下了。”
这一夜过去,朱棣的头上多了些许的白发,他像苍老了不少,虽不再是乍听消息的时候歇斯底里的愤怒,可现在……却更显阴沉:“要一网打尽,一个不要留,数万锦衣卫……呵……”
朱棣面带冷笑。
若是当真刺杀,朱棣当然深信,这绝不可能是纪纲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事先要踩点,要有人刺探行踪,要有精干的力量,要确保万无一失,甚至需要预备队。
这上上下下,参与的人一定不少。
再联系到,此前锦衣卫上下突然形同铁板一块,对朱棣而言,这就不是一个纪纲的问题了。
一个纪纲,立即就可以将其处死,可一群纪纲的话,那么……就要先布下天罗地网,而后慢慢地将这一张网收紧,最后……再一个都不留。
朱棣此时就像当初靖难时一般,还是那个在大帐中运筹帷幄的大将。
只是此时,心中的悲痛,还是难言。
朱棣自责地道:“是朕害死了张安世啊,朕怎么就这样湖涂,连皇孙都知道,人不可盲目自大,可朕却以为,无论任何时候,朕都可以控制局面,把持住这大局。谁曾想……这些人竟是疯狗,他们如此的有恃无恐,已到了这样丧心病狂的地步。”
朱棣杀气腾腾。
亦失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低声道:“陛下……内千户所和模范营……昨天夜里……折腾了一夜。”
朱棣道:“这……知道了。”
朱棣突然又道:“朕记得,张安世……他是家中独子吧。”
“是。”
朱棣的脸色显得更难看了几分,幽幽地道:“哎……他的父亲就这么一个独子,如今……亡故,将来便连祭祀的人都没有了……从此成了孤魂野鬼……”
朱棣眯着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次,他道:“给张安世过继一个儿子吧,张家可有远亲吗?”
“奴婢……可以去查一查。”
朱棣深吸一口气:“将张家的所有子侄,统统报到朕这儿来,朕亲自来选,朕还听说……他的尸首已是面目全非?”
“是……是……”亦失哈硬着头皮道。
朱棣叹道:“风光大葬,不要用侯礼,规格要高,朕看……应当以公爵礼,追封襄国公……陪葬太庙。”
亦失哈道:“辟地有德;甲胃有劳;因事有功;执心克刚;协赞有成;威德服远曰襄,安南侯生前,任劳任怨,辟地有功,协助陛下,虽是年少,却是功勋卓着,这襄字,安南侯当得起。”
朱棣想了想,又道:“哎……赐他的姐姐多一些东西吧……库里的丝绸,美玉,你去好好挑拣一番,都要最好的,太子妃是个实心实意的人,就这么一个兄弟了,可如今……”
说到此处,朱棣眼眶里已是湿润一片,随即愤恨地道:“入他娘的,好人不长命!”
亦失哈忙不迭地点头:“奴婢还听说……那尸首被发现的时候,安南侯他到死,都死死地攥着一部书……”
朱棣微张眼眸道:“什么书?”
“春秋。”
朱棣叹道:“春秋大义,读春秋的人,哪一个不是忠孝之人?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看着朱棣悲痛的样子,亦失哈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默默地点了点头。
…………
一艘渡船,正徐徐地抵达了栖霞。
只是船上的人没有下船,却有人登船而来。
登船的人乃是陈礼,陈礼一宿未睡,脸上尽显倦色,一双眼睛却是带着神彩。
此时,他正朝船舱中的人行了个礼:“侯爷。”
坐在船舱里的,正是张安世。
张安世叹了口气道:“进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