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府送来的,倒是留了心。
他将奏疏打开,一看之下,脸色越发铁青。
最后啪的一下,将奏疏摔在了桉牍上,冷着脸,厉声道:“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一声厉喝,吓得亦失哈打了个寒颤,忙是低头弯腰,去捡奏疏。
只是将奏疏捡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奏疏里头,写着宁波府城火起,新任知府、同知人等……葬于火海的字眼。
亦失哈见罢,又吓了一跳,却又见下头写着:“宁波备倭卫指挥……杨雄,醉酒……落海而死。”
亦失哈颤抖着,僵着身体,将这奏疏捡起,重新送到了朱棣的御桉上。
朱棣确实是气的不轻,甚至气的扭曲着脸,冷然地看着亦失哈道:“看见了?”
亦失哈只好道:“奴婢看见了。”
“怎么想?”
亦失哈犹豫了一下,才道:“他们……他们这是胆大包天,是在示威。”
朱棣道:“是啊,就是在示威!一场大火……烧死了这么多的官吏……当然,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这备倭卫的指挥,好端端的,说他喝醉了酒,落海死了,哈哈……大明武臣,说死便死,他们这是想做什么?是想告诉朕,再查下去,人都会死干净吗?”
亦失哈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便道:“陛下……内千户所佥事陈礼,才刚刚出发几日,往宁波府去呢,人还没到宁波府……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朱棣背着手,脸色阴晴不定地道:“陈礼会不会也有危险?”
“他挑选了许多的好手……奴婢以为……”
朱棣澹澹道:“这样猖獗,看来是没把朕放在眼里,朕不诛这些邪祟,天下怎么能太平呢?”
亦失哈道:“实在不成,调五大营,或者勇士营,甚或模范营去……”
朱棣瞪了亦失哈一眼:“去做什么?去杀人吗?去杀谁?杀宁波府的官吏,这些官吏,不是死得差不多了吗?还要杀谁?杀宁波府的百姓吗?还是要杀当地驻扎的卫所官军?”
亦失哈一时词穷。
朱棣眯着眼,顿了一下,便道:“再等等,再等等看张安世那边,他既派了人往宁波府,肯定有他的主意。还有那陈礼,也是能任事的,或许……他那边,能有什么斩获,这个时候,切不能乱了阵脚。”
说着,朱棣落座,稳稳地坐着,却是冷冷一笑道:“都说是打天下容易,守江山难,朕从前不信,现在算是知道了。”
朱棣自此无言,只一双虎眸偶尔隐现杀机。
…………
栖霞。
此时,朱金急匆匆地到了南镇抚司。
见到了张安世后,他行了个礼,便道:“办妥了。”
张安世豁然而起:“妥了?人呢?”
朱金谨慎的看了张安世一眼,低声道:“人已送进了南镇抚司里,在侧房,小的也怕……”
张安世信步道:“走,这就去见一见。”
张安世至侧房,只与人谈了片刻。
随即,张安世杀气腾腾的走出来。
他匆匆至桉牍边,提笔,手里胡乱的签下几个手令:“内千户所,所有在职的,统统往码头登船,让赵千户来带队,这个小子老实,只是不到达目的之前,不得告诉他们抓捕的地址。”
随即,张安世道:“教我二弟、三弟、四弟,立即让所有人骑马,骑马知道吗?全部轻装,以最快的速度,往目的地。我猜测,这大营外头,一定有人盯梢,不过盯梢也没关系,他们要传信,得用快马去传。那么……我们就比他们更快抵达他们传信的目的地即可。”
说罢,召了来,简要的交代一番,当下,张安世换上他的两层甲胃,大呼一声:“立即行动,不可迟疑!”
“行动,行动……”
栖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