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安世依旧还在太子的身边,只怕到时候还要给太子出谋划策,而他这个学士,又如何变得重要呢?
说到底……接下来要对付的,还是这个张安世。
当然……对付威国公张安世很难,好在秦政学要干的,就是将张安世挤出东宫的决策圈中去。
到时这东宫,他才算是大权在握。
秦政学当然不是没有优势,至少……这满朝大臣,还是支持他的。
所以……等着瞧吧,一步步地来。
他吁了口气,想到自己的美妙前程,还是不禁有几分轻飘飘的。
就在朱高炽和张安世即将狼狈离开的时候,此时,却有宦官飞快地赶来。
“殿下,殿下……”
这宦官跑得很急,气喘吁吁的。
一下子,殿中所有人都静止了一般。
连朱高炽也不禁驻足,回头看一眼这宦官。
张安世似笑非笑。
秦政学不高兴,义正言辞地道:“此乃东宫政堂,岂可这样喧哗。”
这算是秦政学这个新学士的下马威了。
东宫应该是大臣说了算,而不是一些外戚和宦官,大臣天然与这些外戚和宦官对立。
此时也算是当着诸官的面,行使一下他这个新学士的职责了。
今日的事,也必定要传遍天下,他不但光宗耀祖,还要得到天下人的赞誉。
这宦官则是复杂地看了一眼秦政学,却还是道:“殿下,慈溪秦氏……的家人,入京来……”
秦政学一听……慈溪秦氏……
这不是……他自己家吗?没来由的,他心头勐地跳了一下,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诸官似乎也察觉到有些不对,一个个脸色凝重地看着这个宦官。
这宦官道:“入京来报丧了。”
报丧……
此言一出……这里更安静了。
朱高炽:“……”
秦政学:“……”
刘哔:“……”
杨溥:“……”
殿中落针可闻。
人人都窒息了。
“怎……怎么……”秦政学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重捶击中,砰的一下,人要炸开一般。
随之而来的是,他身子摇摇晃晃起来,像是一下子被人抽干了气力,看着那宦官,此时来不及责怪宦官了,忙道:“怎么回事,是……是谁出事了?”
宦官更加复杂地看了一眼秦政学:“秦舍人……是……是令尊……”
这一下子,秦政学的脑子一下子炸开。
嗡嗡嗡的,他身躯有些站不稳。
自己的爹……没了……
没了也就罢了……
父亲过世,儿子是要守丧的。
历来古人推崇孝道,何况还是儒家出身的大臣,所以历朝历代以来,若是父母过世,大臣都要回家奔丧,守孝三年。
三年之内,不得为官。
可……才刚刚将脚伸进东宫的权柄中心啊……
这还没吃席庆祝呢。
结果……就要回家请人来吃席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秦政学脸色大变,他目中有悲哀,有慌乱,他急了。
“我父前些日子,还来书信,说身子尚好,怎么……就突然……突然过世了?”
他喃喃念着,显得难以置信。
可这一下子,朱高炽不愤怒了。
人家都死了爹了,还气个啥?
朱高炽慢慢地踱步回来,落座,然后……很努力地露出了悲痛的表情:“秦卿……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