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起来,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于是,豁然而起,道:“召金忠。”
金忠很快来了,不等行礼,朱棣便率先道:“姚师傅近来可和你说过什么,是否要探访什么故友……”
金忠摇摇头。
朱棣皱眉道:“其他的呢?其他的也没有吗?你素来善给人看相……”
金忠委屈地道:“陛下,臣擅长的是测字。”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朱棣有些急了。
金忠只好道:“这里头可是天壤之别,看相是糊弄人的,可是测字不同,人的行书,可以看出一人的性格,性急者行书潦草,性缓者下笔端正,还有……”
朱棣现在显然没耐心听这个,大手一挥道:“姚师傅不见了。”
这一下子,金忠也再没心思说下去了,他诧异道:“何时的事?”
“已过去四日。”
金忠立即感觉到了不对。
看金忠的反应,朱棣便道:“怎么,此前可有什么预兆?”
金忠努力地边回想边道:“他前些日子,一直念叨一件事,反反复复的念。”
朱棣道:“他念什么?”
“他说他犯了贪念……”
朱棣:“……”
金忠接着道:“臣听他这样说,当时只是一笑置之,以为他又想找威国公打秋风。”
朱棣挑挑眉道:“难道不是吗?”
金忠便道:“若是没有这件事,臣可能觉得便是如此,可现在思来,却不对劲,寻常人若有贪念,那必定是贪图钱财,或者贪图其他。可和尚视威国公的香油钱为自己的私产,这样论起来,自家的东西,怎么能算贪呢?”
朱棣有些绷不住了,张安世的钱里……可能也有他的一份呢!
不过现在,朱棣更关心的还是姚广孝,于是道:“那么他的贪念是什么?”
“这也是臣现在在琢磨的事,他不是非常人,他到底贪图什么呢?”金忠也有些急了。
金忠的年纪比姚广孝小不少,却是忘年之交。当初燕王藩邸里,也只有他们二人最合得来。
金忠当然清楚姚广孝的性子,连续失踪四日,这绝对是不寻常的事。
朱棣接着问:“还有什么异常之处?”
金忠又认真地想了想,便道:“他说老了,总是哭。”
“哭?”朱棣一脸狐疑。
金忠点了点头道:“臣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因为没到他这个寿数,可能无法体会。”
朱棣继续问:“那么依你看,他哭什么?”
金忠又努力地回忆,边道:“说是有时看到那些孩子,便禁不住想哭。”
朱棣拂袖:“入你娘,你到底在说什么!”
金忠道:“臣是孤儿,这才流落于江湖,被师傅所收留。”
朱棣:“……”
深吸一口气,朱棣颓然坐下,而后幽幽道:“朕的姚师傅不见了……”
他语气变得悲痛起来。
朱棣是了解姚广孝的,他不辞而别,那么……一定是不想说别离的话。
金忠此时心里竟也沉甸甸起来,他有些无措,又拼命地回忆着什么,希望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可显然,金忠虽是擅长看人,可姚广孝的心思,却是人最难猜测的。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和尚心里在想什么,除非他愿意告诉你。
当然,前提是,他告诉你的话,你得相信。
而根据大家对于他的认知,显然,任何人都会对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将信将疑。
金忠担心地道:“陛下,还是要想办法寻访一下,姚和尚……不,姚师傅绝不会放着他的鸡鸣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