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儿臣闻,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威国公乃太平府尹,以太平府府尹之职,而号令诸府,实为不当,儿臣恳请父皇,加以名目,以正其名,安众心。
朱棣看过之后,一下子豁然开朗,他不禁笑道:“朱高炽这个小子,还是技高一筹啊,这一点,比朕这个做老子的强,朕只晓得用强,他还晓得诛心,汉宣帝曾教训自己的太子,言:‘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他这一手,既诛心,又实际,正是王道与霸道并用,不错,他长进了。“
亦失哈听罢,堆笑道:“陛下,可不能这样说。陛下您乃江山之主,口含天宪、言出法随,自然旨意一下,万方便需顺从。而太子殿下终究只是储君,做事自然要讲究方法。”
“是这个道理。”朱棣显然此时的心情很不错:“你也长进了,只是……”
他敲击着案牍,想了想道:“将这份奏疏,送文渊阁去吧。”
亦失哈奇怪地道:“这……陛下还需等文渊阁诸学士建言?”
朱棣只是道:“他们看了此疏,自有自己的主见。”
亦失哈便适可而止地不再多话,只颔首道:“是。”
于是亦失哈带着奏疏,亲往文渊阁。
文渊阁内,三个文渊阁大学士接了旨意,听闻有太子殿下的奏疏送达,自是不敢怠慢。
一般大臣的奏疏,往往是需经过文渊阁拟票的。
不过太子那里,情况显然是不一样的。
人家儿子给父亲上疏,哪里轮得到大臣来建言?
正因如此,陛下特意让人将太子的奏疏送来,显然,不是来询问意见的。
杨荣只看过了奏疏,便知这是一场考校。
当下,三个学士齐齐端坐下来,杨荣先道:“陛下要询问的,只怕是这最后一句话,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胡广皱紧眉,他最近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大家都在骂他呢!
明明是张安世逼死的人,杨荣在那煽风点火,怎么挨骂的是他?
他不理解,很委屈。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人心真是可怕啊。
“只是……我大明历来没有直隶之上,设布政使司的规矩,直隶关系重大,只以各府分治,毕竟这是天子脚下,若是直隶之上,再设置布政使司,只怕不妥当吧。”
胡广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是啊,不妥当,这不是坏了祖宗的规矩吗?
虽然祖宗之法就像公交车,大家想上就上,可也不能明着来啊!哪怕是遮掩遮掩,要背着一点人呢。
杨荣微笑道:“是啊,确实不妥当。”
说着,杨荣看向金幼孜。
金幼孜沉吟道:“一旦设置,只恐将来尾大难掉。此天子脚下,非同一般,岂可一家独大?一旦开了这个头,便形同于放任权臣专断,朝廷的威严,也可能岌岌可危了。”
杨荣又笑:“嗯……那么……如何是好呢?”
胡广道:“杨公,你就别问我们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主意。”
“谁说我有主意?”杨荣平淡地道:“伱这不是冤枉人嘛。”
胡广道:“我会不知吗……”
金幼孜只笑了笑,他毕竟资历较浅,此时不宜多言。
杨荣叹口气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胡广道:“但言无妨,别装不知道了。”
听了胡广这话,杨荣有点哭笑不得,随即道:“陛下和太子殿下,显然都想名正言顺,这既是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心思,那么……我等为人臣子,自当顺从。”
“而太祖高皇帝,不在直隶设置布政使的心思,其实也不难理解,这